云卫民直奔云三妞家而去,一脚踹开紧闭的大门,吓得在屋里吃饭的众人全都不敢动弹。
云三妞的老爹云光耀更是屁股不稳,直接摔倒在地。
其实从昨天下午开始,云光耀和他的媳妇何小红就开始惴惴不安了。
整个七排村谁不知道云富阳是个暴脾气,把自己小闺女看得比眼珠子还要重要,自家两个闺女把人领进了山还摔破了脑袋,简直就是在老虎头上拔毛——找死。
夫妻二人昨晚做了一夜的恶梦,梦中是云富阳举着铁锹朝他们拍来,那动作就和拍黄瓜一样,下一刻汁水四溅。
云光耀家的门本来就是用几块木头拼成的,所以云卫民这样的小孩能踹开并不奇怪。
待云光耀一家看清楚来人是云卫民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恼怒。
云光耀摆起了长辈的谱,“臭小子,你干啥踹我家的门,没大没小的,信不信我让你爹好好收拾你!”
这句话刚好被赶来的云富阳听到,大喝一声:“臭小子叫谁呢!”
云光耀听到这个声音,下意识腿一软,又要往地上摔,还是一旁的云二妞看不下去了,扶了她爹一把,同时心中不屑地冷哼,丢死个人,一道声音就能把你吓成这样,要不是你是我这具身体的爹,真不想管你!
云富阳抱着云安安大步踏了进来,由于跑得太快,云安安额角的碎发都被吹了起来,云富阳一边给闺女顺毛一边斜睨了云光耀全家。
云光耀和云富阳是出了五伏的亲戚,但大家都是一个祖宗,所以平时都是按辈分称呼。
就比如云光耀要比云富阳年长个几岁,云富阳应该要称呼他一句光耀哥,可云富阳平日里就瞧不上云光耀这个孬种性格,压根不鸟他,更别提喊一个哥了。
云光耀压根不敢面对云富阳,垂着脑袋半一个字,何小红将儿子揽在自己怀里,缩着脑袋一副鹌鹑状。
一家人没一个中用的,云二妞嫌弃的瘪了瘪嘴,但还是不得不站出来,表情无比真诚地说:“云二叔,安安的伤好了吗?对不起,我和三妹不应该带安安上山的,我就是看安安平日里总呆在家里,怕她无聊,我真是一片好心,我没想到安安会不小心摔下山坡,云二叔,你别打我爹,要打就打我吧,是我害了安安,呜呜我该打,呜呜呜”
说着小丫头捂脸痛哭了起来,声音凄惨,认错态度真诚,简直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村里有不少爱串门子的人,即使是在吃饭的时候,也能端着碗满村子的走,一边闲聊一边吃,谈论的话题无非就是你家吃的什么饭,我家吃的什么饭,好不好吃?
接着还要谈论今年地里庄稼的长势,收成,也算是交流种地心得,再之后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事。
有时候即便一碗饭吃完,大家也舍不得离开,端着一个空碗继续东拉西扯。
云光耀家住在村中间,边上有棵大槐树,本来就是整个村唠嗑圣地,不少人看到云富阳冲进了了云光耀家,知道有好戏看了,立马呼啦啦聚集在云光耀家门口。
云二妞这么一哭,不少心软的妇人就开始劝。
“富阳,你可不能犯混,二妞三妞也是一片好心,说到底还是安安太小了,都是意外,谁也不想的。”
“对啊!富阳听婶子一句劝,这件事就算了,安安这孩子也没事,昨儿个我就瞧见小红在家教训二妞和三妞,都是小孩子,哪有不磕着碰着的。”
“对啊!咱村里的孩子哪个不是跌跌撞撞的长大的,又不是什么地主家的千金大小姐,一点伤都不会受不得,咋滴,你闺女磕破了皮,你就要别人的命?”
说这话的是王美丽,一向和云富阳家不对付。
这句话若是被传了出去,情况会非常严重,摆明了说云富阳一家是地主行径,霸道无比,在这个年代,地主可是要被拉出去批斗的。
“放屁!我老云家往上数好几代都是贫农,哪来的地主!王美丽,你别含血喷人!”说话的是大队长云二石,虽然他不太喜欢云富阳这个侄子,但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侄子,他可不能看着王美丽红口白牙地污蔑了自家人。
刘素芬和这对虎不拉几的父子可不一样,知道云安安是被推下来的后,她第一时间去了找了云二石。
涉及这种故意害人之举,必须得让大队长出来主持公道。
刘素芬环顾了在场一圈,特别是看到云光耀家还没有打斗痕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哼!果然只要安安在场,狗男人就飚不起来。
没打起来就好!
刘素芬不紧不慢的走上前,牢牢盯着王美丽,眼睛一眨不眨的,就像是锁定猎物的猎人,等到王美丽露出不安的表情,她才缓缓开口。
“王美丽,我竟然还不知道这天下竟然有不让给自家孩子讨公道的道理,主席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难不成你认为主席说的话有问题?”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