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乡便在那边,当时也是机缘巧合,我曾救过他一回。”她将与祁相夷相识的过程讲来,隐藏了用心结交背后的隐情,只说,“我当时便觉得,他该是个念书的好苗子,若因家境耽搁了,那就太可惜了。”
“不过为了方便,我并未暴露真实身份,只与他说,我是从外地来的郡守远房亲戚,用的是林七娘的化名。”
听到这里,李见微恍然大悟:“原来你便是相夷兄常常念叨的救命恩人呀!”
“诶?他常提及我吗?”
“是有提过几次。”李见微道,“仔细算起来,我与相夷兄结识也不过一年时间,只因志趣相投,交往得频繁了些,这才对他多一些了解。”
“我只是听他说过几次,之前家中受灾,他不慎落水,正被好心人给救了,还帮他解决了住处,临别时更是给他留足了银两,以做日后赶考的盘缠。”
时归点头应和:“就是这么回事。”
“我也是没想到,原来为相夷兄常挂在嘴边感激的,竟是阿归你啊,这样说来,倒也是缘分匪浅了。”
时归笑容一顿,讪笑两声,掩去眼底的心虚。
“那见微呢?”她试探道,“见微又是如何与祁相夷碰见的,还一起回了京城,又租了同一户院落。”
她说完又补充一句:“若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这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李见微笑道,“我刚刚不是说了,我出了京城后,是一路往南走的。”
“原本我是想去看最南边的岛礁,不成想在东阳郡时没了盘缠,只好在府城停下来,先赚些银子,正巧跟同在书肆抄书的相夷兄碰见,也算是阴差阳错了。”
“对于书肆的老板来说,我只是个字迹不错的无名小卒,而相夷兄却是少年有成的举人老爷,明明我们抄的是同一本书,可他的报酬比我高出五倍去,我自是不服。”
曾经在官学次次考校头名的才女,本就是有几分傲气的,以前她只是为环境所迫,不好表露这份傲气。
可她都离开京城了,难道还不许跟人比一比吗?
李见微也是被书肆老板的差别对待给惹恼了,连带着迁怒了祁相夷,又一次抄书结束后,她出门就将人拦下,
直接说出要跟他比试一回,且看看她差在哪里。
到底是官学的大儒们教出来的学生,且她本就聪慧,这场比试,毫无疑问是她占了上风。
祁相夷说到做到,亲自去跟书肆老板说,日后凡他与李见微抄的书,他愿意领较低的那份报酬。
李见微并没有什么坏心,一开始还觉得祁相夷不过如此,可见他这般了,又觉得是自己在欺负人。
她想着不如再跟书肆老板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将她的报酬稍微提一提,祁相夷的就不变了。
不管是真心惜才,还是为了卖举人老爷一个好,书肆老板乐呵呵地就答应了,直接将两人的报酬定到同等。
李见微本以为事情到此也就了结了,谁知比试一回后,祁相夷却生出结识之心,后听说她不曾参加过科考,反替她惋惜起来。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彻底熟识了起来。
李见微师从官学教习,多少也受过科举相关的教导,会试在即,索性将这些内容分享给祁相夷。
而她的目的地虽不是东阳郡,但那左右也不着急赶路,就是在某一处多停留个一年半载,也是无碍的。
“至于回京城,其实我一开始是想着,等相夷兄离开了就继续南下,可他却百般劝我,一直说以我的学识,若不参加科考实在是可惜了,我都说了我没参加过院试,可他还是不肯,说什么……提前进京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殊不知,我是不可能参加科考的呀。”
李见微也说不清是否遗憾,可科考一事,自她出生起,就知与之无缘,这么多年下来,就算曾有不甘,也一点点被时间抚平了。
或许她曾经埋怨过,为何不是男子,可如今的她,已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女儿身,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时归的表情也变淡一些。
好在两人并没有在这份情绪里沉湎太久。
只听李见微又问:“此番相夷兄入京,以他的学识,必然会榜上有名的,自此留在京中也不无可能。”
“阿归可有打算与他见面?还是就这么一直避着,可会不会太难了些?”
时归也是为难:“若与他见面,我又该以什么身份呢?说到底,当初也是我骗了他。”
“且阿爹如今在朝中的名声,到底不算正面,我还不知道祁相夷对阿爹是什么看法,万一他对阿爹生有偏见,那还不如不重逢,省得双方都有芥蒂。”
李见微思索片刻:“阿归说得也在理。”
“我虽没听相夷兄提过掌印大人,可当年东阳郡水患,掌印也是亲至赈灾的,大人在当地的风评应是还好,至少该比京城好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