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川因池喻坦然说出的那些他极力避开的事实差点控制不住,周遭鬼气涌动扭曲着。
池喻没偏过头去看他,而是快步朝前走了些距离免得殃及池鱼。
九川被池喻带到店内挂起来时,有分心关注外面发生的事。
他明明看到池喻在店里待了一天,看店时偶尔打瞌睡,来客人就招呼,招呼完了继续打瞌睡。
除了到饭点时摸出电话,定个外卖送上门,根本就没怎么动过,更遑论查东西,对此话他深表怀疑。
池喻绝不承认,他是曾经在往生铺传承下来的笔记中看到的。
刚才这只鬼说他叫九川时,他第一时间联系到笔记上看过的那个,结合这人在他住处的嚣张模样,倒也不是不可能。
九川的名字是和千年前一个阵法绑在一起的。
往生铺有一本笔记,历代传承,为店主所有,记录着东西,也包括了很多不在明面上流传的故事与阵法符文。
当时池喻在为他所接的活做准备,查找阵法和符咒时翻到一些秘辛,随意扫了两眼就记住了。
师傅没有教给他的,都可以在传承下的笔记中学到,也算是池喻的一个底牌吧。
九川终于平复了心情,悄无声息飘在池喻身边。
池喻察觉身旁莫名一凉,没转头,看来那鬼接受了他的话。
纸人与小鬼都沾着湿意,老巢应该靠近或经过水边,幕后之人应该也在。
被点睛的纸人,对于一般的道士来说不好对付,但对于池喻而言也不过是个小喽啰了。
唯一需要小心应对的就是幕后之人,定然不是简单角色。
这种级别的人或鬼找他帮忙,自然影响深大。
“我不需要你帮忙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九川突然出声,继续先前的话题。
池喻摇摇头,“那恐怕不行,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况且,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好吗?”
九川道,“这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可以试着帮你出去。”
池喻双手抱胸停下脚步,下巴微抬斜睨他,“那你试试。”
九川试着催动阴气,朝着两边近乎虚无的空间袭去,两种截然不同的鬼气碰撞在一起,九川脸色猛地一变,他竟控制不住?!
旁观看戏的池喻也察觉到了异常,反应迅速,徒手准确地将九川从那团雾气中拎起他的头发,将鬼给薅了出来,又将鬼给摁回了玉佩。
池喻微不可查叹了口气,“他们不愿放弃,我们出去了也没用。况且,我可不想时不时有湿漉漉的小鬼来骚扰我的铺子,影响我做生意。况且,出不去的。好好待着吧,若真如你想,还有硬仗要打呢。”
九川这下子是的真偃旗息鼓了,刚不知为何,竟然控制不住阴气。
虽然他确实沉睡很多年,但实力也不至于如此不济。
往生铺是个养魂的好地,原本还要几年才会苏醒,可只是在那待了短短月余,就清醒过来,养魂却也压制着魂体。
话说回来,这老板什么来头,这么容易就捉住了它,还给他揉吧着塞进了玉佩。
池喻可不知道九川在想什么,他将玉佩揣包里,露出一个口,免得万一打起来,九川出不来。
其实他啥也不知道,都是哄九川的。
不过是看到过一眼,知道这个名字,随口一说。
可看九川的反应,也许当真是笔记上的那人,待会儿就知道了。
姑且看看。
没了别的东西干扰,池喻后面的路走的很顺利。
顺着这条笔直的路走了会儿,四周静谧地如同另外一个空间,潺潺水声不远不近传来。
池喻心下明了,快到了。
他沉下心来,倒要看看是谁敢讲打主意到他身上。
随着池喻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尽头处被一团白雾遮掩住去路。
池喻不急不忙从包里的夹层掏出张符纸捏在手心后,才径直穿过白雾。
穿过这层白雾是一座古宅的大门,牌匾上写的傅宅。
推开门入眼一片密密麻麻的深红色眼睛,直勾勾盯着池喻的位置,院子屋檐处挂满了红灯笼,中间燃烧着绿色的火光。
时不时吹一阵阴风,一下又一下的节奏分明,像是被看不见的人拿着纱巾轻抚着你的肌肤,搭配着幽深的古老院落,换个胆小能被吓死。
好在池喻向来经验丰富,外加上人懒,可能被吓到,但一定懒得叫,因而他只是冷漠地扫视一圈。
四周零散地分布着一团团阴气,池喻走近了些,原来是一堆被点睛的纸人,有序地摆放在院落和每一间房间的入口,就像是旧时的佣人正欢迎着来往的客人。
纸人中的鬼实力皆不弱,放任何一个出去都能造成严重后果的那种,可在这里却稀疏平常,随时能让人丧命的凶险之地,可见这的主人家实力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