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宗哀叹:难道朕除了用野蛮和恐吓撕开温柔,这距离梦想最后薄薄的一层、就真是无法褪除吗?
耶律璟为此挖空心思,因为想不出妙方情绪败坏,经常拿左右近侍叱骂出气,甚至为不起眼的鸡毛琐事赐酒行乐,自己则仰望享受‘绝笑流芳’带来的快感,风流台上因此香烟不绝,前殿后宫数月来芬芳迷漫,宫中所有近侍男女,几乎人人闻香自危。
这种残忍癖好的发展,也为完成辽穆宗诡异荒诞的命运作铺垫,最终这位不可一世的契丹皇上,竟然是被主刀的御厨辛古、还有四五个伺候皇上衣食住行的贴身近侍合伙杀死,当然这全是后话,在此就不多提了。
这一天穆宗酒醉,刚刚被宫人扶上龙床就寝,忽闻近侍喜哥报有刺客纵火圣黄殿,当即酒醒大半,听见外面鏖战甚急,召集禁卫长、惕隐以及所有宿卫亲军救驾,起身出宫传旨让狄猎率领武士亲军速速保护蓉妃,并命人为蓉妃准备另一处安全的寝宫。
偏偏宫女几番劝驾蓉妃均不理会,而狄猎所率的诸男女武士,顷刻间又被刺客的异动行踪吸引,木子因得以钻进蓉妃的寝室,没想到却见到童年的玩伴。
尽管此前,木子因答应过凌丫头、会去辽国查找,但那是指寻到文天教的老前辈后适时而为,亦或在不久的某一天、自己单独寻找,如今徒老前辈不知下落,却意外找到旧日同伴,反而让木子因不知所措。
在舒缓的五弦起床乐唤醒下,花欣坐在梳妆台的镜子前发呆,在宫女的伺候下百无聊赖地妆扮,为了不使近侍致残甚至丢命,蓉妃准备遵从皇上的旨意移驾熹宁宫。
忽然被天降的刺客伸手捂住自己嘴,却意外发现镜子里刺客唯一的那只手,手背上分明有一个红色胎记,真的会有那么巧!蓉妃不由心里一惊,身子剧烈震颤,指间的凤花金簪脱手而落,尽管镜子里还看不到、背后站着的刺客,他到底是什么模样。
等到转身看见依稀相似的面容,那不是儿时的小少爷还能是谁?或许再问一问或许已不用问。然而多年的沉默不语,花欣说话已然不连贯,猜想木少爷来辽国皇宫,多半是为寻找自己的。
她的脸瞬间热切而通红,或许是四周明亮的烛光映照,也或许是被突如其来激动灼烧所致,花欣心潮起伏难以控制,结结巴巴说道:
“这里……很是……危险,少爷……你怎么能……不顾惜自己,要是老爷知道……”
想起老爷已经不在,花欣顿时停住话语,一边连声请木子因就坐,自己忙不迭端过、紫衣宫女新沏的御用香茶,转手递到木少爷跟前。
“少爷……这么晚了,你一定……又渴又饿,我再叫人……拿点心来,要不……给你准备宵夜……”
“不用不用,我吃过晚饭了,现在还不饿,这次本是来辽国打算寻找两个人,一位是老朋友、还有一个就是你,没想到竟先遇见了你,真是……没想到……”
木子因有些不太好意思,但说的确是实话,自己是有计划在方便的时候,去北辽找一找儿时的玩伴,尽管并没有抱持铁定能找到的信心,但他必须为最后一次游戏而失踪的伙伴负责并找齐,不然他就无法在老宅坦然过夜,毕竟管家亲口对他说过,契丹人掳走了几个丫头,不肯随军的男女全被杀掉了。
花欣在辽国看到小少爷已经很知足了,就像遇见了亲人一般喜悦,急切说道:“少爷!你先喝一口……润润嗓子。”
木子因接过茶连忙站起,说道:“你现在是蓉妃了,怎么可以让你来端茶水呢……皇上……对你很好吧?……”
木子因原本想顺势将她带回中原,但眼下她已成了皇妃,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茫然,神情也变得心不在焉,他怎么也没想到,预先安排好的一切,竟然没有任何意义,似乎曾经的一件宝贝终于失去了。
“少爷!你……你是在……笑话欣姐……啊不!是……奴婢……”花欣似乎是说错了话而急忙改口,其实内心是想和以前那样亲近,但终于还是选择了保持一段距离。
“不不不……不是!欣姐,你千万不要这样说,大家还是照小时候的称呼随便些。”轮到木子因红起了脸为其纠正。
“少爷,你……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好!”花欣突然有些感动、又有一些喜悦,俨然回到了过去,对未来充满期待。
“契丹人还算有点人性,没有赶尽杀绝而留你一命,只是不知道辽国皇帝,是不是真的对你好。”木子因对花欣留在皇宫里,还是有最后一层疑虑。
“他们杀了我的……爹爹和叔伯长辈,还有姐妹……同伴,皇上……他……怎么可能……会真心对我好呢,总算老天爷眷顾……木家……还有后人,我也……放心了。”
木子因又与她说起、当初捉迷藏的情景,花欣方才详细说道:
“我们几个到处找你,忽然外面来了一大队人马,不由分说撞开大门,我和凌儿妹妹吓得赶紧绕开,躲到花船船坞里,却看见老爷出了房去劝阻,官军全不理会,只管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