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飞驰的景色将街景掠成模糊的线,远处的高楼依偎天空,堵在高架桥的褚爻看着前面的车尾灯,手指敲着方向盘边缘有些无聊。
到家的时候已临近下午,北城八月的午后干燥闷热,却在临近门口的时候打了个喷嚏。
一楼大厅里李婶正忙碌着清理拐角放置的蓝纹盘子摆设,小心翼翼的对待这些蓝纹白瓷的藏品,念叨着碰坏一个可赔不起。
听见脚步声后抬了抬头发现是褚爻——上次他送自己跌打损伤的药膏很好用。
李婶本打算和他打个招呼道谢,可想起来那边沙发上坐着的老板今天好像心情不好,便收了声只是招了招手,免得家主人觉得自己吵闹。
倒是褚爻看见忙碌的李婶就扬了个热络的笑脸,主动凑过去问候,“上次的膏药还好用吗?”
“哈哈哈哈,好用着呢,我这肩膀都不疼了。”李婶今天穿着的格子短袖颜色鲜艳,看起来像是她女儿不穿的衣服,那是个很有礼貌的姐姐,小时候他见过。
李婶把手头的盘子稳妥放回架子,用空闲的手拍了拍自己肩膀,直说着效果见好。“你这头发怎么剃短了,剃短了也好,看着更精神了。”
“行,要是下次还需要找我要就行,别客气。”褚爻乐呵的听着李婶的夸奖,笑容满面。
李婶在他家工作快一年了,天津人,褚爻特别爱看她讲的那些街坊邻里八卦时生动的表情,他还没去过天津但是已经听了很多李婶讲的故事。
“累了就回去歇歇,这东西不用老擦,我昨儿还用它扒柚子了。”
“这古董咱可不敢碰。”李婶摇了摇头凑近褚爻指了指沈煁的方向,声音放低了些,“今天老板心情可不怎么样,你可得注意点,当心又说你不务正业。”
昨天她收拾老板卧室的时候地毯上都是玻璃碴子,不知道这俩人又闹什么矛盾,但怎么看都不像褚爻摔的。
“知道了李婶。”
茶几上放着的拼盘十分好看,底层的西瓜块上都细心的配了小签子,褚爻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扎了一块尝尝,甜度刚好。
沈煁今天的衣服很居家,v领休闲衬衫袒露修长脖颈,衣摆随意的松散着,一双长腿包裹在米色的长裤里仅微微露出一段脚面,踩着一双刺绣兔子拖鞋,同他的气质极为不搭。
家里拖鞋都是褚爻买的——沈煁老是跨国家的跑,住家的时候并不多,买什么样他就只能穿什么。
看样子是刚洗过澡,头发还有些潮湿,细碎的刘海挡在额前,垂眼时那浓密的鸦睫遮去眸光深邃,令他看起来比工作时候多了几分烟火气。
从褚爻进门的时候沈煁就听见了,不知道又跟李婶聊了些什么,慢悠悠的有什么好聊的。
“去见过他了?”
沈煁看着他在离自己稍远的单人沙发坐下,语气稍作停顿,斟酌的父亲两个字最后还是换成了指代词他。
抬眼见褚爻只顾着嚼着水果,腮帮子随着咀嚼一动一动的像个仓鼠,随后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在他身上盯得有点久后,便把视线收回到了书上,仿佛那看了几遍的书百看不厌一样。
听到他问,褚爻就点了点头,嘴里嚼干净了才不急不慢的开口。
“他给了我个钥匙,说是我妈生前给我留的基金。”说着往后一倒就开始玩ipad。
沈煁听着他说完后,指尖翻动书籍阅读新的一页并未做出更多回应,安静的像是一幅油画。
随着一连串的消除过关的提示音,将ipad搁在腿上懒散的窝在沙发屈肘,褚爻抻开手掌用指腹抵着额角外歪头看向沈煁,“听说你拦着他见我,是怕什么?”
沈煁终于舍得搁下手中的硬皮书,抬眼看向他,然后轻拍了拍沙发边的空余位置示意他坐近。
褚爻注视着他的动作,却见他没有接话的意思,身子往后一靠一副散漫样子。“有话就说,你拍什么拍?”
“坐过来。”
冷笑着褚爻掀了掀眼皮把果盘往他那边推,“吃点水果补补,省的头脑不清醒,别人问什么都听不见。”
“哪学的阴阳怪气,那个小孩你……”沈煁话说了一半,就在褚爻渐冷的目光中戛然而止。
“你觉得我做的过分?那我可以给他钱,让他去韩国整个容做个矫正,没准比之前还讨人喜欢。”褚爻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看起来并没有心情不佳,仿佛刚才那个目光冷厉的人不是他。
沈煁目光闪了闪,听着他的话,反倒是有几分不悦。“知道你还在生气,下次别和我拌嘴。”
“……”褚爻目光挪到一边,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其实也没怎么样他啊,打了一顿养两天就好了,扣了奖学金,我有分寸的。”
沈煁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摩卡醇香的味道沁人心脾,一天的疲惫也在此消失。
简单两句后又闲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双方便又一起安静在这短暂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