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在船舱最底部最深处的一个龌蹉小房间内,传出来一声愤怒的喊声。
“哥,这帮白皮太欺负人,他们几乎都是一个人一个房间,就把我们五个人塞进这样一个小猪圈?还有,吃晚饭时,连那个黑皮南美贱货都欺负我们,就给我们一点剩汤,连一块肉都不给我们,我他妈的就是受不了这个气,妈的,都他娘的是逃难的难民,谁还比谁高贵点?小五,阿才,你们都别睡,等下看我不好好”
吴天利正起劲地张着大嘴,往外喷唾沫的时候,突然,他感觉眼前一道黑光闪过来,紧跟着他耳朵里听到一声清脆的“啪”,马上,吴天利感觉脸上开始火辣辣疼,不止脸,他还感觉到一侧的牙开始疼,他用手抹一下,手上传来血腥味,他一看,手上是鲜红的鲜血。
吴天利知道自己挨了重重一巴掌,他看向打他的人,他的大哥,吴天权,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比挨巴掌的自己还要愤怒。
“天利,你的脑子什么时候能开窍?我跟你说过,这种小事不要去计较,要忍,你为什么就不听?现在还想着怂恿小五他们去打架是吗?你怎么能这么笨?我问你,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哥。”吴天利一下气馁,用手捂着疼痛的一侧脸,问道。
“是活命,你别忘记,我们是逃难出来的,我们是在逃难明白吗?逃难就是要保命,现在命好不容易保住,而且,还运气那么好,在岛上分到一块地皮,现在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保住这块地皮,你没听那个埃斯先生说吗?以后这块地和上面生活的人都归我们,你难道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哥。”
“以后在这块地皮上,你哥我,吴天权就可以做个土皇帝!以后来的人越多,就代表供我使唤的人就越多,就代表我这个土皇帝权利越大,你想想,以后有地有这么多手下,我们还会缺好吃好住吗?所以,你他妈现在叫什么叫?怒什么怒?五个人挤一个房间有什么差的?吃不到肉有什么好恼的?你忘了我们来的时候,一百多号人被押在船底,吃着猪食,你忘了?”吴天权越说越气,又使劲在吴天利头上拍下。
“哥,我没忘。”
“没忘?那你现在叫什么叫?你以为那帮白皮都是吃素的?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逃难?还不是因为在他们手里吃了点亏?你现在还鼓动小五他们去送命吗?你啊怎么长个猪脑子?我们马上就要有好日子过,你现在还因为忍不了一点气,想提前去送命吗?”吴天权说着说着,心里又是一股气涌上来,恨得抬腿踢吴天利一脚。
踢完,他又骂道:“你这笨猪脑子,赶紧给我上床睡觉!小五,阿才,你们也都给我赶紧躺下睡觉,我跟你们说,你们都要长点脑子,谁要是不听话,去跟那些白皮起纠纷,我就先废了他,我们这趟,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要去采购我们需要的物资,有这些物资,我们以后才能在那个岛上逍遥快活,做土皇帝吃香喝辣。现在再多受点气怕什么?大家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明白了,叔,我们马上睡了。”
话音未落,小五和阿才他们三个,已经直挺挺一个个躺在甲板上睡了。
凌晨两点的船尾,从驾驶室那里,清晰地传来一声开门的声音。
“乔治,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该死的,赶紧过来,还在磨蹭什么?我都困死了!”乔治冲着缩头缩脑进来的波尔吼道。
波尔赶紧三步并两步冲过去。
“乔治,现在我来负责,你把船交给我,你去睡吧!对了,你可以睡晚点来换我,没关系的。”
乔治打个呵欠,迈步走向门口,但走到门口,手握上门把的时候,他忽然又转回头,用一种严厉的眼神看着波尔,“波尔,有件事,我先提醒你一下,白天那个南美烂货来送食物的时候,我看见你的眼睛在她身上打钩,我可告诉你,你离那个烂货远点,她可不是好东西,我看她跟那个阿里克斯已经搅在一起。”
“乔治,你可冤枉我了,我对那个烂货可没什么兴趣,她之前被那批强盗作践得也够了,我当然知道的。哎,对了,乔治,我还想问你呢,你这次怎么会同意她跟她母亲上船的?”
乔治冷笑下,“波尔,你没看出来,那个阿里克斯难道跟原来那帮强盗有什么区别吗?你以为那些逃难的难民都是小绵羊?不,他们也都是不折不扣的亡命之徒,不会比那帮强盗好一点的,但你跟我,都只是挣一份工资的普通船员,我不会为一个烂货娘们,去跟另一帮强盗闹矛盾,然后说不定会被他们揍一顿,甚至命都可能丢了,那真是犯不着。”
“对对,乔治,你考虑得对,我看阿里克斯手下那帮人,都不简单。”
“波尔,我已经想好,等我们开到最近的一个港口,我们就下船,我们可都是有家庭的,不值得去为这帮难民丢小命,至于那个埃斯先生,给不给我们工资,我也不计较,反正还是命重要!”
“可是,波尔,那个埃斯先生不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