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金贵并没有马上去镇上。
他喂好鸡后,赶紧拿了把锄头,把那个浅坑整平了,他还特意去边上弄了很多带鸡粪的泥土铺在上面,弄好后,一眼看过去,完全看不出原来浅坑的印迹。
但他还不放心,又在这浅坑的位置上,撒了很多鸡饲料,顿时,很多鸡就跑过来在上面踩着跑着找饲料吃。
他估计过点时间,这地方就一点都看不出原来有过一个浅坑。
他的脑子里,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把这坑弄平,对他会有好处。
干完这个事,他还不急着去镇上,他又去厨房煮了碗面。
“小陈姑娘,你肚子饿了吧?我给你煮了碗面当早餐。”
陈薇珂本来看他还不走,想催他,可看他好心为她煮面,不好意思开口催。
他既然说了会去,那肯定知道什么时候去的吧。
等到她在房间里吃好面,刚想把空碗拿去厨房洗的时候,看见陶金贵又从外面进来。
“小陈姑娘,你吃好了吧?我来把空碗拿去洗,省得你走路。”
他主动接过她手里的碗,她看他还没去镇上,刚想问,他又开口了。
“对了,我现在去镇上的话,还要去我妈那里吃中饭,大概要到下午两三点才能回来,我担心你中午没饭吃,我就杀了只鸡,现在放在电饭煲里炖,是给你中午当菜吃的,到时你自己煮点米饭就好了,大米就放在电饭煲旁边。”
听了这话,陈薇珂更不好意思说什么催促的话,只能说句:“谢谢你,陶师傅。”
还好,她看见陶金贵说完这些后,总算从她房间出去了。
“我去镇上了。”没两分钟,他又出现在她门口,说了一句。
她刚要回句话,就见他已经在门口消失了。
她赶紧踮着脚困难地走出门口,发现已经看不到陶金贵的人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走出去的。
她根本看不到这个养鸡场的出口在哪里。
有点失望,随后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脚,明显的肿,这会儿是一阵阵的疼传上来。
一个上午,她就半躺在床上休息,耳朵就听着外面鸡群的嘈杂声,眼睛就不时看看脚,内心就不时感受到疼。
不去感受脚疼的时候,她的大脑就会不时地感受到阵阵哀伤。
有点奇怪,她不知道这哀伤是从哪里来的。
马上要回家了,又要面对父母,面对他们的唠叨和争吵,这带给她一点害怕和烦恼,但这一点不是产生哀伤的原因。
这哀伤是莫名其妙的,却又是深刻的,当她不想到其他的时候,她就会哀伤到有点心痛。
可她根本没办法排解!
陶金贵看了看后面,他确定屋子里的女孩,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但他还不敢发动摩托车,他怕摩托车的轰鸣声会传到屋子那边去,于是,他推着摩托车走了一里地后才启动摩托车。
摩托车发着突突的声音,不到十分钟就载着他到了码头。
这个时间点,既不是要赶集的早上,也不是要吃饭的中午时间,码头上要坐船的人没几个。
“金贵,又去看你妈了啊?”开船的是跟陶金贵一个村的李有庚,五十多岁的一个壮实男人。
“嗯,是啊,有庚叔。”
李有庚说完就赶紧过来帮陶金贵,两个人一起小心翼翼地,把摩托车从岸上推过垫在船头的木板后,慢慢停在船头的位置。
到了镇上,陶金贵还需要开摩托车去家里,他可不想走路浪费时间。
“哎,金贵,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在山上看见一个发光的气球?”
“什么气球?”
“听人说,昨天晚上,有人看见我们这个地方,从天上飘下来一个会发光的白色气球,没多久又飞走了,刚早上镇里的村里的派出所的都出来了,到处问有没有看见什么不明气球。”
“一个气球会有啥事?”陶金贵一开始没觉得什么,就不以为然地回了句。
“哎,金贵,你可是本地人呢,怎么2001年那事你不知道?我想想啊,你那个时候也都18,不19岁了,怎么会不知道?我可记得清清楚楚的,那年那个事情动静可大了,我都开过船出去东找西找过。”
陶金贵突然心里一下警觉起来,“哦,那事我知道,可那个事跟啥气球有什么关系?”
“你啊,真是天天躲在山里跟鸡待着,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了,我们这地方紧靠着海,人家以前能搞飞机来破坏,现在就不能搞个气球来破坏?”
“哦,叔啊,你知道我现在一门心思,就只想赚钱买房子娶老婆,哪管什么气球不气球?”
“你这小子说得倒也没错,你妈都盼得眼睛都快瞎了!”
陶金贵忽然觉得平日里就几分钟的渡船时间,怎么今天感觉有几小时一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