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累赘,别以为只有你们会用枪。我是你的主治大夫,你要是被咬得要死了,还得我给你缝。”
我真的不想理她,非常不想理。一个读了几十年书的人,竟然连最基本的道理都搞不清楚。我一边从冯宣身上摘了两个步冲弹匣,一边将自己两把手枪调整好,检查了身上原有的四个手枪弹匣,两个甜瓜,胸前挂好了自己的步冲。打开了车门,一脚踏着向下的步梯,一手撑着车窗框,另一手摸向大砍刀。一边仔细的感受着树林里传出的各种气息:
“冯队长,你做好提速准备。要是我跳了车,你就立刻往回开,不要管我在干什么。你们快点离开,我可能更方便些。”
转脸看着屠敏:
“我们做事,不会强迫别人替自己挡在前面冲锋!今天,你要不是意图先拿到甚至全部占有变异兽,你不会跟出来。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坦然、有用!”
好像静了一个世纪的树林,终于有了反应。
娘希匹的,小型鼠潮!小如金毛的、大如藏獒的,白的、灰的、黑的、黑白间色的、黄黑间色的,长尾巴的、短尾巴的、无尾的!这面积不算很大,阳光都晒不进去的树林,竟然被老鼠“善加利用”,大量的鼠洞藏于其中。怪不得,那些软软的藤蔓都没能借到这些巨树的光。树下那么大的地面空间,都没有其它动物敢随意穿行。
伸手抢过对讲机:
“开车!跑吧!只是惊动了它们,没有实际冲突。你们没有危险尽量别开枪伤着它们。跑出它们的领地就好了。”
我拉上车门,把砍刀扔回后座位置,抱着步冲,探头紧盯着后面涌出鼠群。
“你为什么不去杀了它们?这么大的老鼠,以后普通人怎么走路?”
“傻叉没资格说话!你招来的,你去啊。想让我给你弄几只来?欧阳褚都不敢这么想!他至少得让宋峋出面帮着他求我。”
“我、我舅舅才不会求你!没他,你早被那帮人拆碎,死得不能再死了!”
随着急驰的车子,我们的身躯也颠簸着,驾驶舱里一时的静默。
“你舅舅肯定不会、不敢这么想。他于我有帮助,但不能算有恩,他清楚的很。哪怕以前也是他在支持冯毅,但那天是他把我从老爹和冯毅手里强行带走的,也是他把我交到那些‘科学家’手里的。当然,不论为了什么,最终是他制止了那些人。但我,我这个于他有用的个体,也让他所属的势力,重新占领了上风。所以,你,你这个个体,在我这儿,没有资本、没有底蕴骄傲。更没有让我感激而处处忍让维护的义务。
你还是重新考虑一下,是留在这儿继续做个合格的‘主治大夫’和‘生活助理’,还是让你舅舅早点调你回去。毕竟欧阳褚派你出来,是因为他有一个‘大项目’要盯着,脱不开身。那个项目,不吸引你吗。”
我并没回头,直视前方,带着自己也不懂的失落心情。其实从冯毅开始,不,从老爹开始,我就做好了与所有人不是一个阵营的心理准备。剥开所有包装,那不过像是薄薄的一层高梁饴纸,有点甜味,有些体积,但你吃时会粘在舌头、牙齿上很难下咽,咽下去也不会带给你一丝的饱腹感。但周围人都说你吃过了!
“小吴,我把车靠边一点,你们赶上来,走前面。”
冯宣又从我手里拿走了对讲机,拿时还用手背重重的压了一下我的手,让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抬眼看向侧方的倒车镜,老鼠基本散了,剩下二、三十只敖犬大的老鼠还在不放弃地追着车子。翻眼看了一下冯宣,知道这家伙想逼我动手了。嘿嘿一笑,俯身过去,伸手将冯宣腰间的皮带解开抽了出来,在冯宣的“哎哎”声中、在屠敏瞪圆瞪裂的眼神中,打开车门钻了出去,站在下车梯上稳定了一下身体,一步踏过后车门梯甩手关上前车门,伸手抓住车箱帮沿,单臂稍稍用力将自己翻上车箱。
一切照旧地将自己用皮带圈在车箱栏杆上,看着因为冯宣减慢了车速已经几乎追到车边,似乎一个跳跃就可能上车的巨鼠。这么大个儿,因为是老鼠才显得这么丑、这么恶心的吗?
“砰、砰、砰、砰——”这次我是一枪一个的点名老鼠的眼睛、鼻头,过程不免有了点点的得意。自从末世开始,自从摸到枪,我的枪是越发的精准。敲敲车窗,屠敏的脸出现在窗口,傻呆呆的看着我。
“开窗,让冯宣停下,倒车。你把刀递给我。”
看着她还是发呆,我用点力敲敲后窗。ci!窗裂了!
真是累!越带不动的人越是事儿多!真是累死人!
“冯宣!你停下,倒车。把刀递给我。”
看着冯宣一边倒车一边对屠敏下着指令,屠敏才刚醒了似的,拉开后窗,摇晃着身子扶着前座椅弓身站起来,将大砍刀拖来,几下挣扎将刀把勉强伸出窗口一点。我伸手握住刀把,将刀身转个方向,锋口避开屠敏将刀抽出窗来。转身最后一瞬,看到了屠敏眼中的突然醒悟和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