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哐”一声地落地,继续飞奔。
“你还是回来吧。这么厚的皮,更别说头骨有多硬了。不打中眼睛,除了逗火儿,基本没用。后排还有雷子,还有攻坚弹呢,请它抽一筒。”
“你先跑吧。”
冯宣死死抱着车厢栏杆,忍着强烈冲击后带来的恶心,把枪从后窗扔进后座。前面路边有一个小高坡,坡路上去有一个小停车场,大片的水泥地正在月色下反白。看看后面刚刚爬起甩着满脸血,重整旗鼓撒开蹄再追来的山猪,我有了主意。
小卡车头一摆冲上了坡路,风一样冲进了停车场,沿着停车场边,转了一个小圈转过了头,正堵住了上坡路口前,一脚猛刹,我拉开车门,在车还在移动中将后座上的弹筒弹箱拉下来推到一边,跳上后厢将冯宣身上的绳子扯开拉断,连拖带托地将他带下车,任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跳回车上,再把他的步枪扔给他,关上车门,重新掌控正在快速滑行的卡车。
坡下,不过三百米的距离,气急败坏的山猪,正摇着大脑袋喷着带血的唾沫,瞪着被血污染的红眼,晃着想在前腿蹭一蹭就带来哀叫的鼻子,脚步略晃地准备往坡上冲,一心想撞死咬碎那将自己害到如此惨境的渺小生物。
半分钟,强行提速的半分钟!
接着,油门踩到了底,变速杆快放到了顶!
“嗡呜——”车子发出野兽一般的轰鸣,眼看着挡风玻璃前方的山猪急速变大。那大如suv的猪脸已经就在眼前,好似立刻要冲破车窗砸进驾驶室。那猩红的眼瞳中,已经可以看到自己和卡车内部的影子。那森森的獠牙,只须眨眼就会顺利地捅进胸腹,将我直接洞穿在驾驶座上!
这一瞬的夜突然安静,原本轻吹口哨游荡的风,草丛中的虫鸣兽语,都已销声匿迹,这里只剩下前方那座黑山中的一对红眼,在和我“深情对望”!——
冲撞!
“砰隆!!”卡车车头剧震!与车厢与山猪几乎弯成了同样的一百度角,像个硬角的波折号,死死卡在一起。
巨大的推力,把我的身体狠狠向前拉扯,原本强韧的安全带,在尽责地、死死地绷住我身体的一瞬,“叭”地断了。断带边沿在最后时刻,倔强地划过我的下颌,轻轻地留下条红丝,结束了自己的全部工作。
带有血腥味的空气中突然传来几声莫名的呜咽,似是奋力的挣扎,似是生命终结前的求救,更似在进行最后的酝酿。薄云重新给月亮遮上轻纱,整片大地被笼罩在黑暗之中。只一会儿,云慢慢的退开,不好意思地将月亮又推出来迎接世人的眼光,那月亮是——
红色的,泛着鲜血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