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地看着手中的报告,自己喃喃低语。
我垂首哂(shěn)笑。这是一个至今还没从象牙塔中走出来的人。要吃了多少人,才“进化”到那个程度。死了好几个战士,都没能消灭的丧尸,这个“憨憨”还想留着研究!我突然起了捉个变异丧尸塞给他们的心思,甚至暗暗希望在“研究”过程中,丧尸暴起——
好吧,不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了。此时,欧阳褚带着一个助手走过来,助手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是一块看着有小二斤切得方正的带皮猪肉。
看到我的眼睛对他瞪了起来,他立刻讨好地笑了笑,接过盘子,送到我的面前:
“需要检测你指爪的感染方式、过程,还要监测感染的速度。”
“那你应该带头活猪来。而不是一块肉。”
在欧阳褚下巴掉到胸前后,周边教授们一致露出“确实如此”的表情。
“我还舍不得呢!一周都分不到半斤肉,这还是我们全实验室人员这两天省下来的。拿来做这种无聊试验!”
欧阳褚怨念满溢,却只能压在喉咙里咕哝。
听到他的怨念,我不再犹豫,抬起右手,五指向下,一点一点地插进了那块肉中,等指尖触到盘子时,收拢指爪,用点儿力抓了一把。那块肉在我的手中被挤压、变形,自指缝中溢出。
在欧阳褚紧紧盯着的目光中,肉块被指爪直接触到的地方,开始出现明显的发污,但终因是块死肉,没有血液的流动和被浸染后体液的扩散,而没有出现更深度的感染。
并且据自我感知,丧尸病毒感染的最早、最终目标,都是脑,以小脑为先,大脑随后。这样,舒雨的记忆尚有存在,就是说得通的了。这样说,刚刚呈现丧尸化的人,都是在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绝望中,走向忘记自己是人的结果的。
但这个认知,我就自己放在脑中就好了。
——
身周除了众多教授猎新兴奋的目光、震撼惊呆的目光,还有一道观察审慎的目光,和一道恶意满满的目光。
抬眼对上欧阳褚迅速收回的眼神,瞥了一眼徐萍萍立刻垂下的眼皮,我把手中的烂肉团扔回盘中,将手伸向生活助理。生活助理立刻递过来一包,已抽出半张的湿纸巾包。就着助理的手,抽出来几张,一边擦着手一边继续去盯着欧阳褚,那已经恢复正常的眼神。对方向我笑笑,把盘子交给他的助理。助理端着盘子转身就走,立刻有两个老教授带着自己的人马跟着走了。
“检测”还在继续。老教授们针对报告单中他们各自感兴趣点,挨个提问。最让他们都想知道的还有:被开膛破肚的我,当时是否有感觉,过后是否有记忆。因“受伤”过重而出现丧尸化的我,是否其实是一种机体的应对危险的自我保护。只有丧尸化才能更好的反抗、反扑伤害者。也只有丧尸化才能更轻松地达成“猎食”,以补充急速缺失的“养份”。
我听得真是直翻白眼。突然发现我和这些科学家相差不多,上面这些明摆的道理大家都明白,只是他们想弄清的是,机体会在到底多危险的状态下,启动自我保护机制,机体在缺了百分之几的养份时需要强制补充!
我觉得这个状态是又回到黎平教授说的:无法解析的生命的奥秘了!科学家们都是这样,一边清楚的明白有些东西确实是无法搞清,上天似乎也不允许搞清了。一边又自食其言的非要去做那无用功,企望在某一时刻,能突然得到上天的青睐。
我垂着眼皮,一声一回地说着:没有、没有、不知、不清楚。
终于,有人提出了原检测报告中没有涉及的具体问题。
那个徐萍萍,站在她导师的身后,眼中闪着兴奋的光点。而她的导师则一脸认真地拿着几张报告单,一边看着,一边由着他的学生代言。成为目前这个状态,卵巢是否还有活性、子宫是否还有能力等等,所有上次开膛手术里没有的数据,都是这两个人希望知道的。
徐萍萍一脸真挚地对着所有人:
“现在众多的丧尸给我们看到的,还只是懂要吃饱而已。那么变异丧尸,甚至更高级的丧尸,牠们要是有了‘传宗接代’的能力,我们——该怎么办呢?
提前了解、掌握,这是关系到全人类的事情。这是我们每一个科学家的责任!”
声音虽然放小了,但又几乎让所有人听到了:
“科学总是要有所付出的。何况,这可不一定是要求人类女性做检验,对方也不是人类了,不存在人伦问题吧。”
这是想激发所有人藏在心底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