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一直在我耳边响。我不会对任何人说。你放心。”
退后三步,对我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男孩儿转身走了。
闭上眼,再把杂志扣到脸上。心底突然一颤,想起被忽视的东西。凝神感受了一下,又放松了身体。
这情况,我出手似乎不太合适吧。
“付队!付队!唐姐不见了!”
守在更衣室门外的队员在听到咖啡屋方向的动静后,轻手轻脚走到更衣室门口,没有丧尸的吼叫,轻唤也没有人类的声音回答。喊了另一名队员持枪守在后面,自己慢慢推开了更衣室的门。
空无一人的更衣室,让这名队员突然间寒毛竖立,他迅速退出来,向着人群大喊。
“关门!关门!快关门!”
付队的声音从楼梯上尖利的传来。不等队员们反应过来,“啊!——”婷婷突然尖声狂叫,转身跑向玻璃房,在撞到墙壁时顺势蹲下,缩成一团。
“爸爸……妈妈……”
婷婷捂着耳朵,紧紧抱着自己,缩在墙角,抖得像振颤仪下颤动的腹部肥肉。众人顾不上她,纷纷拿起自己的武器往更衣室方向跑去。只有那个哼歌的女孩儿留在原地满脸无助地陪着她。
“她这个样子,你们也敢把她带出来执行任务?”
无奈的我只好慢慢走过去。
“她其实很勇敢的!只是、只是‘不能关门’!也不是‘不能关门’,只是不能这么声嘶力竭地‘关门’!”
那女孩儿终于越说声越小,最终翻着眼睛看着我:
“姐姐,婷婷最佩服你!老提起你。你怎么——”
“不为她,你以为那三百丧尸会自己离开?”
在女孩儿震惊、懵醒、失望、失落、明悟、坦然等等一系列表情中,我绕过女孩儿,蹲到婷婷面前向她伸出手。她猛缩一下身体扭过脸,看清是我后,抬头望着我,嘴唇颤抖:
“他们让我关门……他们让我关门……”
我知道她心灵的伤口依然深不可测,虽然过了这么多天,虽然她也勇敢地直面这么多丧尸的残忍。但没有人没有时间来抚慰她,让她安静的舔舐伤痛。只剩孤独一人的她,只能不断地把伤痛压住压住再压住,用一副副坚强的表情来融入这满是丧尸的“新世界”。
我记得她说过汪叔叔夫妇离世时的状况:
“起来。天下的父母大都一样,在你和他们自己之间,你必然是唯一的选择。他们要你活下去。他们想让你在安全的门里好好的活下去。
拼尽全力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是你告诉世界,你没有忘记他们的唯一证明。
活下去,别让他们白死!”
蹲在婷婷面前,我不停地给她顺着背部,声音不高不低,以稳定她的情绪。旁边那个傻傻的女孩儿依旧保持着一脸的“不相信”,几番欲言又止的搓着手蹭着脚步跟在我的身后。
“没有!没有!付队,屋里确实没有了。牠从哪里出去的?”
“你们看仔细了?衣服堆,帘子后,柜子里,都查了?”
牠当然没在更衣室。
牠在没完全变成丧尸的时候,就利用守门的队员对牠“基本人性”的信任,请求给牠拿瓶水来的功夫,出了更衣室,隐在更衣室旁边柜子后面,在队员敲门送水时又哽咽着说不用了,胡弄走了粗心的队员。
我蹲在原地,动也没动,心底的火气压了再压,虽没有刻意释放也未曾进行压制的气息,应该足以警告所有“新生”丧尸了。可这货明知老子在此,还敢探头探脑地寻找“狩猎”的机会。这是变了丧尸也保留了原有的人类品性?
“你叫什么?你扶着婷婷,你们俩人到屋里呆会儿。”
“姐姐,我叫万芳。”
“好,万芳,现在按我说的办。你和婷婷进屋里去,再帮我给小孩儿冲瓶奶,他该饿了。”
“这么大孩子只喝奶不够吧?”
“先这样,要不你安排。反正我不懂。”
“那就算了,我们也不懂!”
我站起身,看了一下更衣室方向围在一起的人群:
“牠的完全变异是在楼梯间完成的。现在——”
指了指一半开着的楼梯间铁门:
“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