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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姨走上前问我是否伤着了,话语很关切但眼神并不与我对视,想必刚才的情景她是看了个满眼,清楚的很。
老爹沉着脸,抓住我的双肩将我扳过去背向他,便听到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文姨一声惊呼拿手捂住嘴,用颤抖的声音描述:
背包上半截裂开着,几条长达十多公分的伤口从左肩t恤裂开处翻出来,深达三、四毫米正不断的冒血。t恤已是殷红一片,里面的运动塑型背心的宽背带也有一些沾染。
纤纤此时缩在车厢的一角,双眼发直地盯着我的背伤,嘴唇不自主地开合着。
老爹脱下自己的大t恤,从我的背包中取出瓶装水,让文姨将我裂开的t恤再拉开一些,低声说:
“我要用水给你冲洗伤口,你忍一下。”
水立刻浇下来。老爹一边用t恤袖子轻轻清洗我的创口,一边继续说道:
“这里还有一大条瘀血,象是手掌的拇指位置。”
水浇在背上凉嗖嗖的减轻了许多疼痛,伤口处开始发热,背部渐渐进入一种麻痹状态。
清洗完伤口,老爹把他的t恤再撕成几条做了个简单的三角包压住伤口:
“等到医院,让大夫再处理吧。”
车子在公路上飞驰。我蜷缩在车门边,背部已全部麻痹,头脑却越发清醒,对于老爹的话开始在直觉上认为不妥,但不妥之处却无法抓住要点。便闭眼休息蓄养体力。
突然间,那年轻人急切地喊起来:
“妈!妈!您醒醒别睡啊,一会儿就到医院了。”
伸头看去,年轻人怀中的老妇正被摇的乱点头。老人脸色煞白显然是完全昏迷过去了。
“别这样摇她,要是脑溢血或心脏病会死人的。”
老爹喝道。年轻人愣了一下:
“我妈没那病,她发低烧,烧了快一夜了。”
听到这儿我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找到了刚才捉摸不定的要点:
“老爹,你还烧吗?”
老爹咧嘴笑了一下:
“低烧,没事。”
“烧了半天加一夜了,还没事?”
此时文姨坐在纤纤身边,一边搂着她的肩安抚着她一边插进话来。
不安越发强烈起来,我抓住老爹的手:
“我们不去医院了,回家吧。”
“干什么!我妈得上医院!”
年轻人瞪大了双眼盯住我。我迎向他因怒而有些发红的眼睛:
“你觉得这一夜时间,会只有我们几家去医院吗?此时医院一定已是人满为患了。而且——”
我略略停顿一下:
“你不觉得这世界在变化吗?昨天一天的车祸、那么多发烧的人、还有刚刚那些疯子一样的人——是我们所知的正常世界中该有的吗?如果这些都和昨天的雨和发烧有关——”
我猛然停住,自己也不敢再说下去了。停了十几秒,看着同样有些懵醒的众人,咬咬牙:
“医院肯定是不能去的了。”
“末世来了!丧尸来了!嘿嘿嘿嘿!末世来了!丧尸来了!——”
纤纤失魂的颤抖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这鬼哭一样的声音中,我和年轻人对视,同时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