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金鸡起鸣,雾止风起。干黄的稻叶,老牛缓行,她,行止在山林间。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愁颜赧色。父亲说,人死了,就会化作天上的一颗颗的星星。
她该报恩了,她不是温听眠,而是沈疏月。十几年前,市立医院,沈家黑道上的仇家惦记,谎称一对女双胞胎死掉了妹妹。而她,被随意卖给了人贩子,好在,收养她的养父母并没有像山里人一样嫌弃她是个女儿,只她一女,却待她如亲女,细心呵护。温父只是个普通的建筑工人,却出了工伤,没钱自给,以爱之名,将她的身世一一道出,蓄谋已久地找鉴定中心将她还给了沈家。
大门前。
“小月,我是母亲。”黎素素忍不住脱口而出,她望眼欲穿,朝盼暮盼。那是她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的女儿,她如何不心疼这煎熬的十六年。种种心情,难以言述。当沈疏月想要开口时,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妈,妹妹死了,早死了,我才是你亲女儿,”沈疏星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白净瘦小的女孩,目光阴挚。“你是要她还是要我!”说完,边哭着边冲出去。黎素素见情况不妙,没有做决定,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沈疏月见状,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满眼蓄满泪水。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恭敬地走来,说道:“疏月小姐,老爷子有请。”
沈疏月连忙小步跑到书房,怯懦不安地立着。屋内,沉香袅袅,却,令人心安。躺椅上,老人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小月,你,回来了。”
话落,沈疏月不争气的眼泪流了出来。“爷爷,我是温听眠,亦是沈疏月。”沈疏月望着这位血缘上的爷爷,既是憧憬也是心酸。
“孩子,受苦了,爷爷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当作十六年来缺憾的爱,你母亲是个不省心的,你父亲事忙,有空来爷爷这里做。”沈疏月连忙接过,是她名字的毛笔字。
“沈”
“疏”
“月”
她默默念道,心里的难受瞬间消失了,望着这位老人,只余感激。
傍晚,黎素素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叫下人温好莲子羹送到沈疏星房间里,又哭闹了好一会小心哄着,才回到二楼主卧,望着刚回来的丈夫,心里的不满到了顶峰。
“重烨呀,今天小月回来,星星哭闹了,你人呢。”
“黎素素,我已经很累了,别一天到晚的质问我,你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就别说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星星养了这么多年,小月是后来的。”沈重烨一身怒气,劈头盖脸地斥责。
“我对小月不好吗,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儿,因为你沈家黑道上的仇家,我何必母女分离十六年,星星不理解我,你也不理解我,慎之这么小的年纪被你送到国外,我不心疼吗,你天天想着让沈家重回京城,你做到了吗?”黎素素滔天的恨意,无处发泄,夫妻俩又开始争吵,最终分房睡。
另一边,
夜色渐沉,沈疏月还在想着沈老爷子的话,“人想自醒,必须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