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昌龙的水产公司初期是他爹管理的,一个拥有六七个人的小冷藏库,日常收入就是冷藏一些鱼商鱼贩的剩货。
说是厂子,当时也只能算是一个小作坊,但是对于大南庄街道来说,已经算得上是能够自己出资建造冷库的第一人了。
随着冷藏厂的规模越来越大,效益越来越好,老刘的年纪也快六十多岁,逐渐的也开始放下整个厂子的管理权,并把厂子的经营交给了刘昌龙打理。
那时的刘昌龙即将四十岁,对于男人,这个年纪接手了一笔成功的产业,几乎很难失败,加上老婆生了一个儿子,刘昌龙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整个人的经商思维继承了他老子之余,也有了自己的一些经营想法。
传统的水产冷藏厂在大南庄街道也陆陆续续有了好几家,相互制约之外,竞争力也非常大,所以刘昌龙有了保留以往水产冷藏加工的业务之外,准备一边转型,一边持续发展冷藏厂规模的想法。
当时刘昌龙的儿子已经上了初中一年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爱子心切的刘昌龙便自己开车去码头,看看能不能给儿子弄点新鲜海货补补身体。
大南庄港码头的下午四点半,正是大小渔船靠港卸货的时候。
刘昌龙拎着一个水桶,穿着一双水鞋,溜溜哒哒的路过一众鱼货摊儿。
刘昌龙刚走到头儿时,正好从一个小地网船上卸下来一筐对虾,活蹦乱跳,一看就特别新鲜,这个季节的对虾头上带黄儿,肚子里带籽,肉质紧实,回味鲜甜,价格肯定贵一点,但是对于刘昌龙这种小老板来说,千八百块钱买点鱼虾蟹平日里吃吃,跟小老百姓买块猪肉炖白菜一样稀松平常。
他快步走过去,指着地上那筐对虾问道:“怎么卖的?”说着他蹲了下去,扒拉着筐里的对虾。
“卖不得,有人定的啰!”正在卸货的是一个操着四川口音的渔民,一边回应他一边摆手。
当时的大南庄港码头出海打鱼的,基本都是从四川来的,当地人把船包出去给这些四川人,他们在家做老板。说到底还是小生活过的稍微好点了,但是人也变懒了,四川人能吃苦,脑子也机灵,一出近海就是一两天,大风大浪的能豁得出命去。
“不卖?刚下的货不卖?”渔民一句话给刘昌龙弄糊涂了,刚下船的货不卖还能干嘛,难不成回去养虾池里等着涨价了再出手?
“卖不得卖不得,截糊啰!”渔民喊了一嗓子。
截糊?刘昌龙还在纳闷什么不卖什么截糊的时候,旁边走过来几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其中一个人拉着一个拖板车,拖板车上放着一个台秤。
拉板车的那个人把拖板车靠近盛虾的筐子,顺势把那筐虾搬到了台秤上。
“三十七斤一两,净重昂!”说完那个人就准备拖着板车离开。
“老板儿!要不得啊!三十七斤一两是毛重啊老板儿,要了我的命哦!”渔民从船上跳到岸上拉着带头的一个瘦瘦的大高个儿,苦苦哀求着。
“撒开!”那个大高个儿甩开了渔民沾满海水和鱼腥味儿的手,说:“怎么干着干着,还自己定起规矩来了?”
那个大高个儿摆手让拖板车的人赶紧走,随后带着身后的一帮人一起离开时,冷冷地对着满脸苦相的渔民说了一句:“明天来办公室拿钱,来了一分都不少你的,不来就一分都没有。”
刘昌龙看着这群离开的人,转头问呆立在原地的老渔民:“老哥,他们干嘛的这是?”
老渔民回答道:“他们强买强卖我们的货,低于市场价买我们的,他们再高价卖出去,不给他们货,他们就搞我们,一天下来整个码头的几千斤货,都要过一遍他们的手嘞,简直就是强盗!”
“没有人管吗?你们报警啊!”刘昌龙说。
“报警?报谁都没得用!哪有人管哟,他们横行霸道,上面又有关系,搞不了!”
刘昌龙眼前一亮,心思一沉,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于是调头提着桶开车回了厂子。
回厂的路上他心里暗暗盘算,于是打电话给他的弟兄刘宝森,请他晚上到大鲍岛酒店喝酒,告诉他还有一个好买卖想跟他聊聊。
这个刘宝森跟刘昌龙是发小儿,也是大南庄街道远近闻名的老混子了,从小就混迹在街头,平时刘昌龙有个债务纠纷,人情世故什么的,都是让刘宝森出面帮忙解决。
前几年刘宝森带着一众兄弟,愣是靠着一拳一脚,一路打到市区,经过两年左右的发展,在市区有了自己的一家ktv,一家洗浴中心和一家饭店。
有了实体和稳定的经济收入,基本也算是在市区里扎稳了脚跟。
三四十年的交情摆在这,刘宝森应下饭局,带着两个小弟兄,驱车前往大鲍岛酒店。
刘昌龙在大鲍岛备好了一桌酒菜,刘宝森和两个弟兄也到达酒店。
席间推杯换盏,刘昌龙就把下午在码头上遇见的那一幕讲给了刘宝森听,并提出了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