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医院见。”
“明天医院见。”
戴临告别高阖颜,独自一人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戴临的心情异常沉重。
无论如何,印无缺曾经对自己也是有恩情在的。戴维入院时候的灵疗点,也都是印无缺支付的。
但现在来看,自己和印无缺,只怕会走向对立面。
如果只是医院内部的派系斗争,那也就罢了。可是回忆起难悯村的那个戴维,戴临就无论如何必须要想办法揭开真相。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实在是……不想和印副院长为敌。”
“你想太多了。”米兰则不理解戴临有什么好纠结的,“印无缺对你所做的一切,纯粹是想利用你而已。你不会连这一点,都没看出来吧?既然如此,你没必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一旦你们的立场敌对,自然就优先考虑自己的立场。”
“中国人有一句话,叫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
米兰一怔:“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她作为一个欧洲人,即使学习了中文,哪里听得懂戴临的这几句中文。
“简单来说,无论印无缺的本意如何,他毕竟都帮过我。我们中国人究竟人情世故,我知道他有企图,但不代表……”
“你们中国人的想法也真是奇怪。”米兰对戴临的想法嗤之以鼻:“考虑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重要的不是印无缺是好人还是坏人,而是他的谋划是否对你不利。小孩子分对错,成年人讲利弊,我记得这也是你们中国人的话吧。”
就在此时,戴临忽然视线朝着远处一看,接着惊呆了。
“米兰!把我的身形隐匿起来!快!”
此时,戴临面前的一条街后方五百米处,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
米兰的隐匿能力,对她之外的人,也可以起到作用。
戴临看到的那两个人,此时正坐在一家咖啡厅的包间内。
那是两个男人。
一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另一个则不修边幅,头发蓬乱。
前者,是印无缺!
后者,是谢成俊!
“印副院长?谢副主任?”
这两个人居然在k市?还在距离黑途川路那么近的地方?
戴临立即朝着那咖啡厅前进!
印无缺此时正欣赏着咖啡厅内的一位钢琴师在弹钢琴。
虽然是在包间内,不过他让服务生开着门,也能听得清楚。
他听得出,对方约莫是钢琴七八级水平,这个水平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普通人来说已经很厉害的钢琴师了。至少去做个钢琴家教,给小孩子教钢琴,问题不大。
“印院长。你想去弹一弹么?”谢成俊的脚下,趴着一条小狗。本来咖啡厅不让带宠物进来,不过印无缺给了店长一笔小费,答应狗只会待在包间内,店长就同意了。
“我么?”印无缺自嘲地抬起自己的双手,这双保养得比女人还精致纤细的手指,“这双手以后只会用来做手术,但……绝不会拿来弹钢琴了。”
“那有点可惜啊。”谢成俊叹了口气,“你的钢琴技艺,以后再也不弹了就有点……”
“这是一双杀了人的手。”印无缺依旧盯着自己的手指,继续说道:“甚至包括一个完全无辜的孩子。做出这种事情的我,也配再用这双手去弹奏音乐吗?那是对音乐的亵渎。”
谢成俊连忙说道:“印院长,这……门开着呢……”
“成俊。”印无缺随后看向他,说:“你是我在医院内唯一全盘信赖的真正心腹。你该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奥罗涅酒店的考试,这次会让我督考,是吧?”
“你明白,就好。”
说到这里,他切开桌上的牛排,拿在手上,喂养那只小狗。
“成俊,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真的不想伤害任何人。”
“您……不必和我解释这些。”
“我小时候,手指第一次接触钢琴琴键的时候,就发疯一般地入迷,”印无缺双眸凝视在他手心吃着牛排的小狗,眼神竟然异常温柔,“但那一次接触琴键的代价就是,我的手被打得皮开肉绽。”
此时……印无缺完全没有发现,戴临已经进入到了这个包间内。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为什么?”谢成俊问得很小心翼翼。
戴临非常惊讶,这真是那个话唠谢副主任?
“我父亲一直都是一个正直到可以说是非常迂腐的人。”
“嗯……”
“所以,他不允许我接触任何和娱乐有关的东西,更不允许我有半点行差踏错,即使我考试只扣了一分,他也会逼迫我写检讨书,一千字的那种。”
“您……没开玩笑吧?只扣了一分……”
“他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所以宁可被人说无情无义,做任何事情也都铁面无私。我妈妈也受不了他的性格离开了。小时候,我就连动画片都没看过,要做的永远是反思,反思,再反思……比如,我不能在吃饭的时候说话,不能把鞋子摆歪。如果我不肯认错,我父亲就会选择打我。他坚定不移地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