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浅似乎早已做好打算,面不改色地笑笑,“不用准备我的了,我晚上去公寓那边住,就不回去了。”
保姆一愣,“可是太太,您的腿还没……”
夏恩浅向后躺倒,将被子向上拉了拉,淡淡道:“没事,那边也有阿姨在。”
保姆陡然察觉屋内气压的变化,后背冷飕飕的。
她不敢再问了,小心看了看男主人一眼,提着保温箱赶紧离开。
商颂冷着一张俊脸站起身,目光深沉地看着床上的女人。
宽大的病床,她躺在一侧,显得身形很是消瘦单薄。
这几天的休养,她气色倒是恢复了不少,但依旧是那副从容寡淡的模样,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悲喜。
夏恩浅不等他开口,就微微垂着眼皮出声,“我想休息了,你有事就去忙吧。”
她声音里带着困乏,柔柔软软的,但赶人的意味很明显。
男人眯起眼,“你是猪吗?吃完就睡?”
夏恩浅翘了翘唇角,略显讥诮,“不然我还应该出去再跑个八百米?”
商颂,“……”
他脸色愈发阴沉,探究地看了她几秒,忽然走过去。
他俯下身,双手撑在她两侧,逼着她和自己对视,“夏恩浅,你是在跟我闹别扭?”
这几天,他每天来这里,她不是在睡觉,就是要睡觉,眼睛一闭,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要说她还沉浸在她外婆去世的悲伤中,可以理解,但连乔舜年来了,也比他在这热情。
这女人明摆着是在给他甩脸色。
是因为那个孩子?
还是因为他和谢璇出国?
夏恩浅先是一愣,随即笑了。
她细细打量起面前这张近乎完美的俊脸,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缓缓地问:“你下午有时间的话能送我回公寓吗?”
商颂浓眉一皱,抿着唇,没有说话。
视线移到她还有些泛白的唇瓣上,冷声嘲弄,“腿都没好,你还想往哪跑?拿自己的身体闹脾气,你什么时候这么蠢了,不会也是为了演给我看吧?”
夏恩浅心头刮过阵阵冷意,面上却依旧淡然,直视他的眼睛,弯了弯唇,“自然没办法像谢小姐那样让你时刻挂念着,这伤再不济也不会废了一条腿,在哪不是养,省的你和乔医生这样每天来回跑了,你要是没时间,我就找别人了。”
她其实不太懂他为什么每天都要跑一趟,时间早晚不固定,每次待个两分钟就走,今天还是第一次陪她在这吃饭。
还真有种古代皇帝在后院雨露均沾的那个味了。
想着,她不觉失笑。
男人心里的怒火一点点被挑了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低头凑近,伸手抚上她的脸,“跑到那破地方住,你是不想看见我,还是为了躲着我?还说你没跟我闹脾气?”
青天白日的,气息交融,暧昧流窜。
夏恩浅被他这亲昵的举动撩拨的心跳漏了两拍,微微别过脸,强忍镇定,“我这模样现在肯定也没法满足你了,省的你在家看着心烦,你要是想带别的女人回去,正好也给你腾了地方。”
一年时间不长不短,但对他的生活习惯,她还是了解的,最起码,生理需求上,他从来不会忍着。
商颂身子撑在她上方,以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姿态,周身戾气萦绕,半眯着眼看她。
这女人半天下来,字字带刺,句句嘲讽,尽管没有表露任何,任傻子也能瞧出什么了。
他眉头拧了拧,沉沉注视了她良久,到底还是把冲到喉咙的火又给咽了下去。
沉着脸站起身,他轮廓的线条冷硬又平静,瞥着她,轻佻嗤笑,“太太,你最好还是把身体养好了,不要等哪天别人能满足我的时候,你这个太太就真的只是个摆设了,你知道我身边一向不会留着没用的东西。”
夏恩浅唇瓣似乎动了下,想说什么,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不再看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这幅样子,让商颂瞧得又有些窝火,漆黑的眼眸氤氲着浓郁的寒气,冷着脸转身走了。
乔舜年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突然闯进来的男人,那浑身的冷气好似能把人冻死。
他不觉扬了扬眉,戏谑地笑,“别人娶回家的都是温柔娇妻,软玉在怀,你这每次从她那出来都拉着个脸,老子就不明白了,既然不喜欢,你当初干嘛还送掉半条命也要把她娶回家?不是犯贱吗?”
商颂脸色阴郁,“这么会脑补你怎么不去写小说,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为了娶她?”
乔舜年托腮思考,悠悠笑了,“哦,那你这是承认娶她就是个幌子,目的还是想跟谢家解除婚约?”
他是商家的家庭医生,一年前亲眼目睹了这家伙从商家的刑堂被抬出来。
先斩后奏娶了夏恩浅,被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