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叶繁松在监狱里自杀了。
他把床单拧成一股绳,挂在牢房天花板的横梁上,上吊了。
然而,他这么做,却没有人能指摘他。
因为比起叶家的手段,或许他的这个选择,才是聪明的。
当然,这都是后话,是几天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而今天,这场庭审还在继续。
叶繁松被押下法庭后,法官宣布休庭10分钟。
10分钟后,法官再次回来,却不是一个人,在他身边,又多了一名法官。
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前来参加观审的人,对之前那位喜欢敲桌子的老法官都很熟悉,他是广城司法系统年龄最大的人。
而现在跟他坐在一起的这个,却很面生。
不过,这个人,叶风见过,陈雨柔见过,段鹏飞也见过。
这位,就是当初在天海审理王家一案的法官——他是天海市中级人民法院的人。
问题来了,他是天海市的法官,来广城法院干什么?
叶风知道,陈雨柔知道,段鹏飞也知道。
赵红阳不知道。
但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
老法官照例敲了一下桌子,用与他年龄不符的洪亮声音朗声说:“现在,被告赵红阳窝藏犯人王凯一案,开始审理!”
赵红阳心中一凛,扭头看了叶风一眼。
上一场庭审,他全程都看在眼里,不得不说,他被震撼到了,或者说,他被吓到了。
老实讲,在开庭之前,他和叶繁松一样信心百倍,甚至,他已经通过家里的关系,在帮叶繁松搞金融机构资质了。
可是到头来,他发现,一切都是镜月,空欢喜。
他发现,在他眼里智计百出的叶繁松,跟叶风一比像是大脑还没发育完全的婴幼儿。
轻敌了。
不光是他,叶繁松也是。
聪明人一定能看出来,整盘棋,真正的“杀招”是段鹏飞,如果不是段鹏飞当初写错了合同,如果不是段鹏飞站在叶风这边,今天,锒铛入狱的不会是叶繁松,会是叶风。
而叶繁松压根没有想到,对叶家忠心耿耿的段鹏飞,跟叶风接触时间这么短,就会叛变到他那边。
正是因为这种想不到,才会信任,正是因为信任,才没有细看合同。
轻敌,是罪魁祸首。
现在,叶繁松倒下了。
自己呢?
自己会是一样的下场吗?
不不。这一点,赵红阳还是有自信的。
自己在荔湾县的独栋别墅,没人知道,连家人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栋房子。
这件事,本质上和叶繁松的案子不同,在上一
场审判里,叶风在暗,叶繁松在明,叶风是知情者,叶繁松被蒙在鼓里。
而窝藏王凯这事,自己在暗,叶风在明。他无论如何不可能知道王凯在哪,更不可能知道是自己把他藏起来的。
如此一想,赵红阳心中稍定。
他判断,叶风告自己一下,只是给自己敲敲警钟,吓唬吓唬。
信心一涨上来,赵红阳觉得,其实上一个案子,叶风也只是运气好点罢了。
当初段鹏飞的合同要是没错呢?
要是没错,叶风可能就不会借着这个错误,联想到有人会算计他。
假如股份是他的,他总不能无缘无故赠给段鹏飞吧?那么,叶繁松设计的一切,不就都成了?
所以,叶风也只是因为运气好,才逃过了这场死劫。
嗯,靠运气的对手,并不可怕。
赵红阳在心里这样暗示自己。
这时候,距离法官宣布第二场庭审开始,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可是他宣布完之后,就没了动静。
主审席上,两个法官在低头聊天,旁边的陪审团,有人低头翻着资料,有人在玩手机。
而原告这边,陈雨柔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叶风身边,俩人交头接耳的,时不时笑一下
赵红阳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他抬头问:“法官大人,怎么不开始审理?”
法官
看了他一眼说:“在等一位重要证人。”
“证人?”赵红阳听到这词,心里莫名秒地突突了一下。
又过了5分钟,一个庭警走进来,到了法官跟前,小声说了几句,法官点点头,接着看着下面说:“让证人路宽入庭。”
很快,证人通道里,其貌不扬、身材普通、但肌肉里却暗藏力量的路宽,大步流星走上了证人席位。
见到这个人,赵红阳微微一愣。
他并不认识路宽,不知道这家伙作为证人,能证明些什么。
在法官问话之前,叶风终于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