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珺好奇,“钟辉这么小心谨慎的人,他怎么会没发现你们装了监控设备?”
陈蔚川说:“他的注意力都在我们俩身上了,也认为我们不知道他住在楼上,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会反过来给他安装监控。”
叶玉珺问:“每天都有人盯着监控?”
陈蔚川:“有。”
叶玉珺了然的点头,“你和小程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太冒风险了。”
陈蔚川说:“跟邹勇斗,就是要比他周全,比他心细,比他未雨绸缪。”
一番话让叶玉珺想起丹江的小两口,“宁溪他们没事吧?”
陈蔚川说:“他们也有人暗中保护呢,跟保护我们的人一样。”
叶玉珺明白了,如果真是如此,她也就放心了。
“其实,我还担心来着,小程和宁溪也没个人保护,尤其宁溪,上下班的,我担心她一个人开车再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毕竟孩子还没稳呢。”
陈蔚川说:“只要邹勇和他手下的那些人进去了,我们大家都会安生了。”
叶玉珺问:“邹勇现在什么情况?”
陈蔚川看眼群内消息,“他好像得到风声,收拾行李去机场了,调查组的人联合刑警已经在机场内搜寻他的下落。”
叶玉珺想着邹勇落荒而逃的样子,真有些讽刺。
“他也有怕的时候。呵呵……”
正说话的工夫,手机响了,号码是留在丹江的调查组的。
叶玉珺听不到话筒里的声音,只能观察陈蔚川的面部表情,从他简短回应的几个字也无法判断这通电话到底是谁打的,又是什么事。
直到陈蔚川挑眉,语气惊喜,“是吗?抓到了好。……行,你们先审着。”
挂断电话后,陈蔚川对叶玉珺说:“人抓到了。”
叶玉珺松口气,“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更何况他犯的错还不可原谅。想一走了之,真是做美梦呢。”
陈蔚川说:“最近我们俩可能还要回丹江一趟。”
叶玉珺反问:“还是做笔录?”
陈蔚川点点头。
叶玉珺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太好了,能回去看看孩子们了。我都有日子没看见宁溪和小程了,怪想他们的。”
为人父母,谁又不是呢。
由于乾坤集团体量巨大,调查人员也明确表态了,调查时间非三两个月就能结束的,可能会需要半年甚至一年之久。
针对乾坤集团和邹勇的调查一直在持续进行中,按照提供的举报材料,不光翻出当年机床厂改制存在严重违法问题,后续的上市还有收购等行为都存在一定程度的违法违纪。
找到曾经改制时的工人,在得知邹勇被捕后,更多的人站出来敢为当年的事实发声。
可换取机床厂改制造假一案真相的,却是用龚玉江的生命。
他用年轻的生命走出了这一步,而真相大白却用了二十五年。
尽管正义迟到,但却没有缺席。
因有钟辉的口供,当年龚玉江的交通肇事案也被重新调查,虽然年代久远,可物证还是被完好的保存下来,利用现在的科学技术检验手段,在龚玉江的摩托车碎片上提取到dna,经与邹勇比对成功。
程桥北在得知龚玉江的交通肇事案被重新认定为故意杀人时,他想起了龚玉江的母亲,她的骨灰已经被程桥北安葬,就葬在龚玉江的旁边。
站在老太太和龚玉江的墓碑前,他各倒了三杯酒。
他问过陈宁溪,“迟到的正义,还算正义吗?”
因为他不喜欢迟到的正义。
陈宁溪却回他:“法律有瑕疵,但法律在捍卫人最基本的尊严。虽然迟来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况且,这也是奶奶的遗愿。你为他们争取到正义的审判,捍卫了他们的尊严,也还以法律尊严,这就是正义的力量,即便迟到,却依然有意义。”
程桥北准备离开,天空突然飘下雪花,他昂起头,雪片落在脸上,温柔的融化,他好像听到了母子俩的感谢。
一瞬间,压抑在胸口的情绪散了,他对着母子俩的墓碑说:
“我能为你们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程桥北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元月,陈宁溪三个月产检。
程桥北提早在手机里设置了提醒,产检前夜,嘱咐陈宁溪明天要带的证件还有需要注意的事项。
“宁溪,你的产检本在哪了?”程桥北在书桌里翻找,“我上次放在这里了。”
陈宁溪从门外进来,“我拿了,放我包里了。”
程桥北说:“不是说好了,我拿着吗。”
陈宁溪:“你那么忙,万一明天有事,我自己就去了。”
“明天肯定没事。”程桥北信誓旦旦的说,“我让沈希文把行程都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