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溪眼珠子一转,还不等开口,程桥北靠在她背后,在她耳边暗哑的嗓音说:
“编,编不好,我帮你编。”
陈宁溪噗嗤没憋住笑,转身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这是高中校友送我的。”
“高中校友?”连同学都不是,校友无缘无故送玩偶,这可太多故事了。
“啊,高中的校友,”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陈宁溪看着程桥北的眼睛观察他的表情,“高中第一年运动会,我是志愿者,负责帮颁奖的老师拿礼品。一个校友4x200米接力拿了第一名,奖状拿走了,剩下玩偶他没要,说给我了。”
程桥北说眯起眼睛,“这个好心的同学是个男同学吧?”
陈宁溪:“是啊。男孩肯定不喜欢玩偶,给我不正常嘛。”
程桥北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可说出来的话却酸溜溜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记着是4x200米接力,你记忆力真好。”
他走到书架另一侧,目光扫过一排排的书籍,“羡慕啊,我比赛那会儿怎么没个漂亮的小学妹站旁边呢,我也能把礼物都给她,谁让我大方呢。”
陈宁溪哎一声,程桥北转过脸,就听她说:“你是吃醋还是羡慕?”
程桥北挑起唇角笑,笑得邪魅狂狷,“这俩个词形容我现在的心情,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好嫉妒的,都是小时候的事,耿耿于怀可跟你的气质不符。”
程桥北:“很好,我接受你的赞美,哥不是小气的人,毕竟年轻不懂爱。”
陈宁溪笑睇他眼,举起手里的相册,“不好奇我小时候长什么样?”
程桥北把人拉到书桌旁,“好奇,看看我可爱的小宁溪小时候长得多可爱。”
翻开相册前,陈宁溪双手压在上面,“先说好,不准笑。”
程桥北不知道她口中的不准笑的笑点能达到多少,按照陈宁溪目前的气质应该不会出现让他憋不住笑的情况。
“没问题。”
陈宁溪得到确切答案后,缓缓翻开第一页。
刚开始照片风格还比较正常,有陈宁溪的百天照,大多都是父母抱着拍的,可随着她逐渐会走,画风开始突变。
“!”
要不是程桥北控制力好,已经当场笑出声了。
陈宁溪抬头注意他的表情,“你是不是要笑?”
程桥北摇摇头,强忍着比ak还难压的嘴角,故作深沉的说:“没有,我没笑。这是几岁?”
陈宁溪回:“三岁。”
程桥北趁她低头介绍照片时,抬手揉了揉酸疼的腮帮子,“你胆子还挺大的,敢抱着鹅照相。”
陈宁溪说:“这是我爸下乡那年拍的,他被派去偏远的农村做基层工作,我们住在老乡家里,老乡家里鸡鸭鹅狗什么都有,我刚走得利索就在那院子玩,跟那些家禽一个院呆着,也就不怕了。不过,这只鹅专门欺负我,它追着拧我腿,你不知道,鹅的嘴巴啄人可疼了。那天它又欺负我,我就用胳膊夹住它脑袋,把它压地上咬它,可算把它制服了,我妈那阵还在报社做记者,听动静不对就跑出来看,你说她不把我们拉开,回屋拿着相机出来了,还给我和大鹅拍一张照片。当年这张照片还被她发到报社去了,得了一个什么奖呢。”
程桥北看照片上陈宁溪被扯歪的小辫儿,嘴边还一撮鹅毛,小眉头皱得紧紧地,眼神凶巴巴,真是可爱又好玩。
其他照片都是陈宁溪与院子里的家禽的合影,有一张她蹲在鸡窝里,盯着母鸡下蛋,母鸡被惊扰到,飞起来把陈宁溪吓得抱住头。连狗都被她涂了口红,画了眉毛,还系上花头巾,乍一看活脱脱像个偷地雷的。
“哈哈哈……”程桥北实在忍不住了,笑得肩膀跟抖筛子似得停不下来。
总之,依着照片判断,她在农村那几年,那院子里的动物是一个都没放过。
再大一点,她随着父亲工作调动搬到镇上。他们的居住环境也改变了,住在供销社后的二层筒子楼里,她还是会拍出各种各样有趣的照片,有一张她把头卡在扶手的栏杆里,哭得满脸鼻涕泡,但模样是又好气又好笑。
“陈宁溪,”程桥北低着头,手在她头顶上温柔的顺着,“你小时候这么淘,挨了不少揍吧?”
陈宁溪看着那些照片,眼里充满回忆,嘴角挂着恬然的笑,摇头说:
“没有,我从小到大,我爸妈没动过我一手指头,我也纳闷,看着这些照片,我闯了那么多祸,他们怎么就没揍过我呢。后来长大了,我问过我妈,别人家孩子这么淘气,早都棒子炖肉了,你怎么没打过我?
我妈说,就生我这么一个,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打。虽然我小又不懂事,但她跟我讲道理,我就记住了,之后没犯过同一个错误。而且,她和我爸觉得我那么小就跟她们天南海北的跑,已经很不容易了。心疼还来不及呢,又怎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