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果不其然看见了诸星大所说的通缉令。
只是……
尼昂挑眉,没看文字,直接把手机搜索出来的通缉令放大,并无比嫌弃地把那胡子浓密、头发凌乱、黑眼圈阴沉,几乎看不出五官细节且平白无故老了十几岁的颓丧脸放到诸星大旁边对比。
虽然仔细看还是能够看出相似之处的,比如说那如出一撤的阴沉眼神。
……但乍一看,怎么都觉得像是两个人。
返回搜索页面,扫过上面的新闻报道,“新泽西州一家五口灭门惨案?”尼昂缓声念出了标题,并一目十行的扫过整篇报道。
诸星大无疑是杀手中的新人,虽然身手不错,但暴露得太快。而一个杀人犯,还是穷凶极恶的灭门惨案的杀人犯,在千钧一发逃脱追捕后,惊魂未定之际自然会想要对自己进行一点伪装。
这是不想要被人发现的基础常识。
诸星大不懂易容,但他显然很清楚自己沧桑落魄邋遢的模样与收拾整齐后的区别有多么的巨大。
不需要多少技巧,通缉
犯为了躲避追击,在犯罪后把自己打扮得与过去风格截然不同是很自然的:长发改成短发,蓄须改成无须,充分利用自己亚裔的优势等等。
这是谁都能想到的最基础的伪装手段,或许瞒不过专业的机器与一定水平的警察,但糊弄一般人完全足够了。
这些点在尼昂心底过了一遍。
他无意点评一个新人杀手的行动漏洞,在明白状况、看完新闻报道与通缉令后的第一时间,他脱口而出的是:
“这通缉令可真丑。”
诸星大:……⑤_[(”
然后第二句话是:
“你要是顶着通缉令上的模样认出我,我宁可杀了你,也绝不会承认我以前挑情人的眼光那么差劲。”
诸星大再度沉默,片刻后,已经直到面前这人完全没有半点旧情的他,缓慢说道:“你不会杀我的,因为这里就我们俩,谁死了,另一个人就是凶手。”
“不好意思。”同样的恶人·尼昂说得理所当然:“比起你这个正在被通缉的罪犯,我只是个被挟持的可怜人质,哪怕最终‘侥幸靠着矫健的身体夺枪自救,并一时应激杀了人’,也有正当防卫法判我无罪。”
“……”
诸星大没再吭声。
尼昂满意地将其评价为识趣。
“你和我认识的时候,绝对不是通缉令的样子吧?”
尼昂再度在诸星大面前蹲下,歪头看着对方那阴沉沉的双眸,并不体贴地微笑刺激着:
“短短几年,你怎么混到这种地步?我隐约记得,我印象里的那个家伙,貌似还是个道德标准在平均线上的正常人,但现在……灭门惨案的元凶?嗯?说着说着,我想起来了,当年是不是你委婉劝我换个稳定工作来着?”
“与你无关。”诸星大停顿了许久后,这么低声冷硬道。
他神情更阴郁了一点,仿佛被说得回想起了什么,一丝丝淡淡的无法压制的愤怒与憎恨从眉眼中透出。那不是朝着尼昂袭来的负面情绪,而是对着遥远的其他事物——哪怕那一事物已经毁灭,也依旧磅礴未曾熄灭的——对自己所作所为绝无愧疚之心的漆黑意志。
那是多么熟悉又眼熟的东西。
在混乱不太平的地界,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从来都少不了仇恨的影子。
尼昂眨了下眼,思索后询问:“复仇?”
“……与你无关!”
诸星大一僵,虽然表情还是没有变化,但呼吸却急促了一瞬。他稍稍提高了嗓音,这么沉声重复。
于是尼昂若有所思的微笑了起来,他那伪装中的深蓝眼睛如同猫一般眯起。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呢?”他说着,拉长嗓音,语气像是引诱人堕落的魔鬼一样:“复仇是最具备人性的象征,而也是在我看来最为美丽的情感,你现在的样子,可比刚刚的丧家犬模样看着顺眼多了。”
“……”
诸星大无言以对,他不欲再多说,只是冷着脸,扭头看了一眼
洗手间出入口处被他反锁的门。
机场洗手间出入口的门质量很好,但一定挡不住闯入的特警,更何况,哪怕上了锁,机场工作人员也一定会有能够从外边开门的钥匙。
他已经浪费了足够多的时间,现在随时都可能被人发现他这个通缉犯绑架的人质已经失控。
抿住嘴,诸星大摸向了自己的口袋。
“尼昂。”
嗯?⊿⊿[”
“你以前对我说你是做保镖一类的工作,但实际上,你应该是在干雇佣兵一类的活吧?”诸星大凝视着前情人的眼睛,沉厚的嗓音是一派笃定:“而且,还不是正规安保公司那类雇佣兵。”
“有何指教?”尼昂完全不记得当时自己说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