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渊说:“不用,在这里等我。”
说完,他一跃而起,竟然从船首跳出去,落入层层云海,接着好似一条游鱼钻进水中,不一会消失了踪影。
宁瑜站在船舷边焦急等待,不知道闻人渊要做何布局。
过了一会,一袭白衣破云而出,如同蛟龙出水,闻人渊回来了。
他身上还沾染着水雾的潮湿,又带着寒风的凛冽,他走到宁瑜面前,笑着说:“来,伸手。”
宁瑜不解地把手摊开,闻人渊在他的手心里放下一把竹实。
竹子几l十年开花,结成竹实,竹实又叫竹米,粒粒分明,为凤凰所喜。
之前在岐鸣山,闻人渊带宁瑜去过一个老去的竹林,宁瑜在那里食用了竹实,的确很喜欢,可惜竹实太难得到,他也没时间去寻找,自那之后再也没吃过。
没想到这次闻人渊跳下船带了不少竹实回来。
“我看到一片枯黄的竹林,料想一定结出了果实。”闻人渊说,“果然如此。”
眼神真好,这么高都能看见,宁瑜一言难尽,他还以为这人要求停船是要去做什么要紧的事,没想到是摘竹实给他吃。
眼见着魔域越来越近,这人还真是一点也不慌。
宁瑜面无表情地把米粒似的竹实塞进嘴巴里,板着脸嚼啊嚼。
闻人渊问:“好吃么?”
宁瑜憋了半天,最终还是说了真话:“好吃。”
*
旅途再
长,也有抵达的一天。
天空越来越暗沉?[(,飞船的周围密布着厚重的乌云,遮蔽光线,令人失去视野。
空气变得浑浊,就连呼吸都困难,仿佛有沉沉的石头压在胸腔,断绝了清新的灵气。
彦青持给宁瑜在罗盘上标明了方位,叮嘱他到指定的地点集合,一到位置,宁瑜就安排飞船下降。
虞美人带着金色的凤凰印记在昏暗的云雾中降落,如同茫茫黑海里的一叶扁舟,稳稳停在地面。
众人走出船舱下船。
四周弥漫着浅黑色的雾气,肃杀诡异,远处一片空茫,没有看见任何建筑,脚下的地面同样也是黑的,泥土发硬,果然寸草不生。
若不是偶尔有风发出呜咽的声响,这里毫无生机,简直就像地狱的景象。
还真是鸟不拉屎,闻人渊形容得非常准备。
宁瑜开辟出一个临时空间,将飞船藏进去,领着众人往前走,没走几l步,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宁瑜连忙打招呼:“彦剑君。”
正是前来迎接的彦青持。
一段时间不见,彦青持依旧背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长剑,身形挺拔,表情严肃,他见到宁瑜,神情有所缓和,说:“一路辛苦了。”
宁瑜说:“彦剑君才是辛苦了。”两人简短地寒暄几l句,宁瑜立刻问,“眼下情况如何?”
彦青持说:“我们已有所进展。”
宁瑜惊讶,这么快。
他下意识去看旁边的闻人渊,却发现没见人影。
不知何时,闻人渊消失了。
宁瑜倒也不奇怪,甚至觉得方便,省得跟彦青持解释,继续问道:“是什么样的进展?”
彦青持说道:“先随我前往我们的据点。”
彦青持领着一行人继续往前,走了一截之后,突然站定,说道:“据点就在前方,但在进入之前,为了保险起见,所有人都要核验身份。”
宁瑜心下了然,说:“那是应当的。”
这时候云敏才发现少了一个人,说:“那个姓薛的呢?”
宁瑜还没开口,彦青持倒是回答了:“薛公子也来了,正在里面陪着他的父亲。”
彦青持以为云敏在问薛烨,云敏也反应过来,彦青持跟他之前一样,搞错了人,此薛非彼薛,想了想难以解释,干脆跳过这个话题,哼了一声,说:“真是热闹。”
彦青持冷着脸说:“只要是前来剿灭魔头的,我们都欢迎。”
宁瑜却在想,薛烨的父亲也来了,薛家这次阵仗真的大。
薛烨的父亲叫做薛汇昌,是家主薛聚珍的弟弟,相当于薛家的一把手。
薛汇昌亲自前来,说明薛家对这次剿匪行动十分在乎。
情况比想象得还要复杂啊。
彦青持给众人一一验身,确定没有魔修混入,这才抬手在空中划过,他们前方的空间立即裂开,破开一道口子,让人通过。
宁瑜进入空间,眼前豁
然开朗,他们进入一方开阔的庭院,地面铺着青石砖,没有外面浑浊的魔气,空气清新,灵气充沛,甚至偶尔还能听见溪流与鸟叫的声音。
庭院里站着不少人,穿各种衣服的都有,不少式样宁瑜在芳菲华庭里见过,说来修真界有名的宗门世家就那么一些。
众人将两个人簇拥在中心的位置。
那两人一个年长,一个年少,年长者看起来正值壮年,神情比彦青持还要严肃,眉间刻着一个川字,不苟言笑,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充满威严。
年少一些的则左顾右盼,好像在找什么,长得倒是英俊,但自带一股懒散的随意,令他看起来散漫不羁。
他们正是薛汇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