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山倒海地压过来,汹涌得扶玉不敢直视。
“别忘了我。我可以忍耐你失去记忆,现在对谢清霄这位所谓的名门之后更青睐,但也不要彻底忘记我。”
他这次来好像就只是为了提醒她这件事。
“等我回来,要想起我,还要和以前一样最爱我。”
“我会比谢清霄更强,也比他更能讨你欢心。”
魔尊突然道:“分开之前也叫一次我的名字吧,就像你进来时叫谢清霄那样。”
扶玉因这个要求骤然警惕起来。
在仙界,或者说所有知道魔尊的人里面,都不敢对他直呼其名。
因为在魔尊成魔初期,很多人会在背地里骂他,他不喜欢这样,因为他能“听见”,这太烦了。
于是对自己的名字施了法术,只要谁念到他的名字,不管好话还是坏话,都会被上古秘术所反噬。
久而久之,人们提起他也就只说是魔尊了。
哪怕做过两次梦的扶玉,也不记得琴桑叫过魔尊的名字。
以至于扶玉现在也不太清楚这
位成魔之前的本名叫什么。
魔尊这时很善解人意。
他飘到她面前,弯下腰来,在扶玉耳边道:“我特许你叫我的名字,无论诅咒还是爱语,都不会伤害到你。”
扶玉浑身一震,耳朵发痒,听到他一字一顿,极清晰地说:“记住了阿玉,我叫凌苍。”
他循循善诱道:“试试看,叫我的名字。”
扶玉神魂动荡,如中了操控术一般,不受控制地念出他的名字:“……凌苍。”
凌苍眉眼一弯,笑得纯洁而干净,脸上一丁点邪气都看不见了。
“等我回来。”他半真半假,“回来再让你杀。”
下一瞬,海门被破开,铺天盖地的灵压逼近,凌苍半透明的魂体被冲击得丁点不留。
扶玉下意识闭上了眼,连凌苍都扛不住这灵压,更别说她这个凡人了。
她等着疼痛来袭,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扶玉慢慢睁开,看到近在咫尺的雪袍衣袂。
纱衣之下,他衣袂上的凌虚图腾若隐若现。
谢清霄。
扶玉没有见到了救星的兴奋。
她只有知道了秘密和被魔尊盯上的恐惧。
她仍然坐在那里不语不动,面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
一个人内心纠结压抑到了极点,也就不会再有什么表情了。
谢清霄确认周围没有魔尊痕迹之后,才撩袍蹲下,朝扶玉伸出手。
扶玉看着那只手,白皙干净,指甲整齐圆润,指腹柔软,泛着淡淡的透明韵致。
身为神仙,哪怕日日练剑,他的手上也没留下任何茧子。
扶玉一直都在谢清霄面前否认她是琴桑。
可今时今日,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该和谁才能说一些心里话。
她的担忧若再不倾吐出一些,可能会活活憋死。
“谢清霄。”
她清楚地知道眼前人是谁,但还是说了。
“你真没用。”
她怨恨极了,不但没接那只手的搀扶,甚至狠狠打了一下,用尽了她身上仅剩的力量。
谢清霄意外地看着她,但并未收回手,也没有什么责备之意。
他更加不会还击。
比起凌苍一句接一句的话,他沉默得多,这种沉默算上去肯定比会说话的人讨厌。
扶玉现在确实讨厌他。
“不是要保护我?你怎么保护的?我被魔尊拉进来你都没回来!”
如果他及时回来,魔尊就不能把她带走,说那一堆天底下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
扶玉几次想说出刚才知道的事情,把危机分摊出去,可她张张嘴,吐不出半点相关。
显然,魔尊不允许别人知道那些秘密。
只有她知道。
扶玉口不能言,泪水掉下来,恨得拽着谢清霄的手,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她太用力了,谢清霄也没
敢用罡风护体,怕她被反噬受伤,硬是受了她这一咬。
不做任何防护的时候,仙体也是会受伤的,扶玉毫不留情地一口,直到感觉到血腥味才松开。
她垂眸盯着他法衣之下氤氲出来的颜色,仍在斥责:“都怪你。”
她犹不解气,使劲去推他:“这都怪你!”
扶玉平日里看上去总是谨慎和懂事的。
很多时候她也是大家长,是要包容别人的。
她几乎很少会任性做什么,但她现在在谢清霄面前,肆无忌惮地发泄着她的怨气。
谢清霄自始至终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击。
他其实看得出来扶玉与魔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