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除了这张脸,还有她口中所谓的“梦”,她们真的再无任何关联。
“我不信万物生。”
谢清霄突然开口,在扶玉屏住呼吸仰视他时一字一顿道:“我只信自己。”
“……什么意思。”
扶玉瞪大眼睛,看着谢清霄又往前一步。
太近了。
他们距离真的太近了,又是在床榻这样暧昧不明的地方,扶玉转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看到谢清霄又有了举动,他抬起手,手上银光闪过,覆上了冰织的手套。
“他所谓能帮你证明身份的方法,我不相信。我要亲自验过。”
扶玉整个人都不好了。
亲自,光听着就让人心跳如雷,难以安宁。
她试图起来,可身体实在虚弱,高热引起浑身发冷,头疼得她几乎不能仔细判断眼前情形,说话都迟缓,这一起来,不禁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床榻上。
谢清霄被冰织手套包裹的手悬在半空,垂眸睨着他还没动手就先躺下的女子,眼尾剑气所化的剑纹微微变动,那审视而漠然的眼神,让扶玉羞愧得无地自容。
孤男寡女,窗门紧闭,他们一前一后位于床榻前,一个伸出手,一个直接躺下了。
前者衣冠楚楚,相貌堂堂,后者面颊已经从白转红,虽然是烧得更厉害所导致,但眼睛直观去看,那不知如何解释,“欲语还休”的模样,简直像某种暗示和邀请。
扶玉不想被他亲自检验。
但好像拒绝就是心虚。
谢清霄应该也不接受拒绝。
她现在只能期望,万物生的证明方法,哪怕说服不了谢清霄,也可以说服以后可能来找麻烦的其他人,尤其是梦里琴桑那个姘头魔尊。
眼泪不知何时淌了出来,扶玉意识到自己在哭,是因为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
“你要验,那就验吧。”她止不住心里的委屈,“反正我也反抗不了。你们都是神仙,想如何对待我这样的凡人就如何对待。只希望这无妄之灾快点结束,以后再也不要叫我想起这些事。”
她闭上眼睛,泪珠滑落,在泛红的面颊上留下泪痕。
人就躺在那里,胸口起伏,呼吸急促,哭得近乎喘不上气来。
哭——这也不是琴桑会做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本身法力高强,身份尊贵,能让琴桑哭的人实在不多。
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反抗和发脾气,无节制的为所欲为伤人害己,但眼前的凡人女子显然不能。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她能做的只能隐忍,退让,妥协。
不甘和愤恨写在她满脸病容上,谢清霄很清楚这个时候如何做可以改善她的情况,他很擅长经营这些,总是可以掌控全局,但今日他不考虑那些。
哪怕扶玉哭得身体发抖,怨愤到了极点,谢清霄依然落下了伸出来的手,隔着冰冷的手套,掐住了她的下巴。
扶玉勉力睁眼,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下巴有些疼,但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桎梏她的人,就这样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坐了起来。
离得近了,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不知那是什么香气,很好闻,很淡,前调清冷,尾调又有些香甜,其实不太适合他这个人。
她是真的烧迷糊了,强撑着说了之前的话已经是奇迹,现在完全忘了今夕何夕。
眼前也是凌乱模糊,扶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说什么,突然就冒出来一句:“你好香。”
谢清霄手倏地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