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一脸冷酷而又拦住自己去路的南宫庆,宫女春儿满脸不可置信,不悦的说道:“我乃皇后娘娘贴身宫女,奉皇后娘娘临终遗命,照顾吴王殿下饮食起居,你拦我去路耽误了吴王殿下,你担当的起吗?!”
脸上看不出是悲是喜是笑的南宫庆依旧脸无表情,断然而又不容她拒绝的说道:“我奉洪武皇帝陛下命,带你去一个地方!”
满脸不可置信的宫女,春儿抬起头望了望着南宫庆一脸严肃的表情,没由来的竟然心里突然心生一股恐惧感,嘴唇满是哆嗦的说道:“你……你究竟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南宫庆冷若冰霜的脸上依旧万年看不到笑容,就像是僵化了一般的表情,一字一句的吐出一句让她整个人瘫软无力的话:“陛下有令,特遣宫女春儿,陪葬皇后地宫!”
此言一出,宫女春儿顿时整个人瘫软无力的跌倒在地面上,满脸绝望的表情。
皇后娘娘他的国丧虽说已经结束了,可由于娘娘走的急,皇后的地宫并未修缮完毕。
直到几个月后的今天,最近几日才宣告完毕。
可皇后娘娘生前一直节俭,从不铺张浪费。
就连在身边伺候的宫女也只有自己一人。
为此皇后娘娘临死之前,还煞费苦心地将自己郑重的托付给吴王朱雄英,希望能让自己在吴王朱雄英的保护之下得以活命。
而快病死之前更是一直拒绝吃药,在自己的苦苦哀求下仍然无动于衷!
并向自己解释道: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唯有在临终前拒绝喝药,这样洪武皇帝便找不到借口怪罪于御医身上。
到最后更是不放心,还让吾王朱雄英特地跑一趟,将那进宫为自己医治的御医,大费周章地送出京城外。
前前后后都无一例外的体现了皇后娘娘慈爱的胸襟,周详细致的布局。
可皇后娘娘尸骨未凉,到头来自己本以为已经逃过一劫的,不曾想到了如今皇后娘娘地宫修缮完毕之后,仍然是难逃一死。
眼神有些空洞而又无力的看了看那远去的吴王殿下的官轿,宫女春儿整个人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凄凉远远凝望着吴王殿下远去的背影。
心中泛过一丝丝深痛,锦衣卫南宫庆有些不忍的说道,“姑娘见谅,并非我这个锦衣卫冷漠无情,实在是皇命难违呀!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你在皇宫大内生活多年,我想你应该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具体的不需我多说!
快随我走吧,此时随我主动进入地宫,还能有一个体面的死法,若是你坚决抗命,不但你要遭到痛苦的折磨而死,你的家人也会惨遭横祸,
倘若你主动赴死,那么你家里便是朝天女户,因为你的缘故,家中男丁可以世袭官职,而你便可以光荣的做一个朝天女,并得以载入史册,岂不美哉!
倘若你心不甘情不愿的抗命,难逃一死也就不说了,说不定龙颜一怒之下,你整个家族也会跟着陪葬,与其这样又是何苦呢?!”
茫然的摇了摇头,宫女春儿那麻木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丝丝表情。
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就像是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副行尸走肉一般跟在了锦衣卫南宫庆身后,每走一步都像是脚跟着灌了铅一般沉重。
虽说不是上刑场,可眼下的沉重心情确实和上刑场毫无区别。
在这一瞬间,南宫庆忽然无比的体谅她,也在前头跟着她的节奏将自己的脚步放慢了许多,以免她追赶不上!
扭过头来,见那宫女春儿满脸凄凉的表情,终究闪过一丝丝不忍。
可这冷漠惯了的锦衣卫南宫庆,那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十分僵硬的说了一句:“你就放心吧,随你陪葬地宫的不止你一个人!”
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宫女春儿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锦衣卫南宫庆,有些声音发颤的说道:“不……不!不……不可能,这不可能呀,皇后娘娘身边向来,只有我一个人伺候,好端端的怎么会不止我一个人陪葬!?”
顿了顿,轻轻咳了咳嗓子,这是对洪武皇帝唯一诟病的地方。
向来对洪武皇帝敬仰不已的锦衣卫侍卫南宫庆有些颤声说道:“陛下下令,新进宫的一些宫女,从当中选了一些特地颁布了恩旨,说是允许她们做朝天女,而他们的家族也会被评为朝天女户,并允许她们的家中男丁世袭官职,这段时间朝中有些官员们都说,这可是无上的恩典呀!眼下就咱们两个,要我说,这终究有些不大人道,可咱们的身份卑微,这种事自然轮不到我们来插嘴!”
皇后娘娘的地宫远离城中心。
最近才刚刚修缮完毕,里里外外有着许多的锦衣卫严格驻守。
南宫庆领着宫女春儿来到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地,经过严格的核查身份。
这才将他放入了地宫的大门。
远远的望去,这座新修好的地宫,原本是个小山包。
而此时此刻这座小山包已经被挖平,原本那错落有致的一些杂草树木已经被清除一空。
山门显眼处。
一座威严而又高耸的牌坊,高高耸起。
牌坊正中央写了四个大字:德泽山海。
宫女春儿有些茫然的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