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太师椅上的朱雄英面无表情。
看了看些官员,颇为不耐烦的朝着蒋瓛挥了挥手。
“带下去,让锦衣卫的兄弟们好好审一审。”
对于审讯这种事,吴王朱雄英相信,眼下应该没有比锦衣卫们更擅长的了。
只要锦衣卫门愿意。
他们漂了几次娼?吃了什么饭,说了什么话?通通得让他们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一说出来。
这种脏污的活儿自己不擅长,就不跟着瞎掺和了。
蒋瓛得意的一笑,恭恭敬敬的朝着朱雄英拱了拱手,“殿下放心,这事就交给我吧。该说的不该说的。微臣通通让他们部说出来。”
朱雄英点了点头,带着夏原吉便离开龙阳县公堂。
夏原吉紧紧的跟在后头。
一路小跑的跟着,真怕把这位主儿给跟丢了。
却见朱雄英往那地势最高的地方走去。
站在那小山坡顶上,俯瞰着四周被淹了的田地与房屋…
夏原吉一脸担忧的说道。“殿下,此地危险,还请殿下返回临时安置的山庄。”
由于整个龙阳县大部分地方都被淹了,原来的客栈已经不堪使用。
众多龙阳县的官员们…便将吴王殿下朱雄英的临时住所…安置在一个小地主的山庄里头。
虽说算不上有多么的富丽堂皇。
但好在地势较高,稍微走两步便能够爬上一个地势较高的小山坡。
借此还可以俯瞰整个县城,以及被淹的一些城郊地区。
只是此时此刻,朱雄英却没了看海的兴致。
一脸忧虑的指了指那些被淹的地方,对夏原吉说道:“你看看,这整个龙阳县被淹得如此厉害,这些个官员,竟然不上报,而且还贪墨钱粮…”
这种话说什么也轮不到夏原吉来接口,只得尴尬的呵呵一笑。
见他有些尴尬的遮掩情绪,朱雄英也不勉强,继续指了指那些被淹的地方。“你是新科状元,朝廷未来的柱梁,龙阳县如今被大水淹成这个模样,你可有什么好的治水之策?”
夏原吉微微一愣,这种事他本是不擅长的,奈何眼见吴王殿下已经问到了自己,“殿下何不召集如今正在龙阳县的诸多官员,大伙儿一起坐下来商量一下,集思广益,说不定能够有办法呢?”
朱雄英摇了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离京之时,我便带了几个工部的官员,可本王也问了他们的意见,眼前的情况令他们也很为难。所谓的召集各官员,聚众议事,也是聊胜于无。”
对于眼前龙阳县水患,虽然眼前的吴王这般消极悲观,但还是下令召集了在龙阳县的所有大小官员。
就在这山庄里公开商议。
讨论如何治水,还龙阳县一个安稳的家园。
只是龙阳县大大小小的官员,包括湖广布政使,常德府,一种大小官员均不敢擅自开口。
尤其是那些主事官员。湖广布政使司王甫…常德知府赵胜…龙阳县徐匡,这三个主事官员,包括常德府同知,纷纷身戴枷锁。
以极其诡异的姿态站在那山庄的大堂里头。
余下的众多大小官员,也纷纷静若寒蝉。
开什么玩笑?
从县里到省里,主事的官员都以待罪之身,身戴枷锁,自己这些剩下的小官儿。
也是一个个分了钱的。
真的要论起罪过来,在场的大小官员一个都逃不掉。
谁也没资格去笑话谁。
见众多官员一个个都闷声不开腔,装作闷葫芦。
朱雄英简直气不打一出来。狠狠地拍了桌子一下,“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在座的各位,谁敢说没有分个些许钱粮,说穿了,或多或少而已,但若你们肯带罪立功,配合本王,将这龙阳水患治好。说不定你们或有一线生机,他日定刑之时,或能够网开一面。
下面我们的议题。就是该如何?解决眼前的龙阳水患。是开凿疏通河道,还是高筑堤坝,还望诸位拿个章程出来。拯救百姓与水火之中。”
众多大小官员纷纷面面相觑。
要说心中没有诱惑力,那是假的。
毕竟谁也知道,洪武朝的官员一旦犯了贪污之事,谁都能知道将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
衙门面前的土地庙。
便是给这些贪官们剥皮塞草用的。
衙门各级官员坐的太师椅,也是那些官员人皮蒙成的。
每每审案,办差的时候往那太师椅上一座。
那感觉真是,谁坐谁知道。
见得眼前这个最受皇帝宠爱的吴王殿下朱雄英抛出这等许诺。
众多官员的心思不由得开始活泛了起来。
但万事开头难,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谁也不肯挑头。
朱雄英顿时气的简直想破口大骂,只得猛的拍了一张桌子。“都给本王听好了,事到如今,你们一个一个的,究竟还在观望着啥?你们的家,都被锦衣卫给抄了,要定什么罪,只不过是朝廷一句话的事儿,都死到临头了,还强撑着不肯低头,是不?那好,锦衣卫何在?”
站在一旁的蒋瓛立刻站了出来,大声回答到。“微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