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看了看当中的那批新科进士。
却疑惑的瞪了瞪眼睛,看向一旁的太子朱标。“为何新科探花黄子澄未曾到场?”
中了进士,不按礼节回宫谢恩,这可是大罪。
若是严肃处理的话,极有可能会断送功名。
太子朱标听的这么一问,也才发现新科进士一甲,原本是状元,榜眼,探花,三人都应该到场。
而此时此刻回到金銮殿谢恩的,唯独少了探花黄子澄。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便看了看礼部一众官员。
此时却见得那班中锦衣卫指挥毛镶缓缓出列…
“启禀陛下,据京中的锦衣卫奏报,在诸多进士放榜,公布三甲名次之时,黄子澄便已经被人盯上,游街夸官之后。更是直接被人从客栈里掳走了出去。”
此言一出,顿时朝中文武一阵哗然。
堂堂的新科探花竟然在客栈里头公然的,被人掳走。
要知道,这个是天子脚下。
竟然也能发生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首当其冲的便是京兆尹。
朱元璋顿时怒不可遏,直接的拍案而起。“京兆尹郭槐何在?””
五十多岁,头发有些轻微斑白的京兆尹郭槐颤颤巍巍走出队列。
“陛下恕罪。微臣实在是不知内情。”
朱元璋不满的看了京兆尹郭槐一眼,“锦衣卫可曾侦知,究竟是何人所为?”
锦衣卫指挥使毛镶拱了拱手,“回禀陛下,乃是京城里头一富户,遣家中家丁所为,当日放皇榜之时,本就想来个榜下捉婿,不曾想,未能遇上,所以游街夸官之后,便差人直接到客栈里,直接掳走。”
愤恨地看了看锦衣卫指挥使毛镶一眼,朱元璋此时不知怎么的,有些非常讨厌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行为。
话已至此,探花郎未曾回到金銮殿谢恩。也是情有可原。
一般历朝历代的皇帝,也不会深究。
这原因也别无其他。
实在是榜下捉婿这种行径,几乎是从民间到朝廷都公认乃至默许的。
这些学子们参加京城中的春闱之后,朝廷便会将这些人拍列三甲名次。
而放榜之时,许多大富人家,为了挑选心中的如意郎君,便会差遣家丁,甚至亲自上场。
等那些在金榜之下,一个劲得意洋洋的新科进士不及防备之下,那些家丁便直接用麻袋直接将他套起,然后直接,大大方方的扛回府院,只要成功,便能获得自家老爷的一次打赏!
金榜之前,直接捕捉来的新科进士,一般也懒得人性化的征求他愿不愿意,大大方方的,公然掳回家中,直接往洞房一塞,然后安排成亲拜堂,广发请柬,邀宴宾客!
而在科考制度的长河之中,这也算得上是一桩趣闻和美谈。
漫说朝中官员,就算是皇帝,也一般不会去亲自深究。
但也有很多时候,许多新科进士也未必能够心甘情愿的,接受这种暴力的包办婚姻。
随之而来的便会有各种逃婚,抵抗的事情发生。
更有甚者,有极少数的案例会发展成人命官司。
……
但眼下这个探花郎黄子澄,究竟对这种野蛮的行径是满不满意,天才晓得。
朱元璋呵呵一笑,这种事情断然不能野蛮处理,看了看身旁的太子朱标,“太子,此事如何处理?你心中可有什么想法?”
太子朱标呵呵一笑,“回父皇,榜下捉婿,自古有之。但凡家境稍微好一些的大富人家,谁不想挑个好女婿?这种行径民间蔚然成风。此事若是朝廷公然的派人出面,只怕不妥…
儿臣倒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咱派一个既有朝廷身份又没有朝廷差使在身的人出面,说不定可以收到奇效。”
扶了扶额头,朱元璋颇为赞同的砸了眨眼,听着倒也有些道理。“那一太子之见,何人可以胜任此事?”
太子朱标微笑的拱了拱手行礼道:“回父皇,吴王朱雄英少年老成,足智多谋。儿臣以为可以让他多多锻炼,不如此事,便交于他试上一试。左右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国家大事。”
朱元璋一愣,让大孙朱雄英多加磨砺锻炼,的确是让他快速成长的不二捷径。
但这种男女婚嫁之事,让一个八九岁的孩童去处理,怎么听着都有些不大妥当。
便满脸疑惑的看了看站在身旁立殿听政的吴王朱雄英。
见皇帝满怀自寻的眼光投射过来。
吴王朱雄英立即秒懂,赶紧伏跪在朱元璋面前,“皇爷爷放心,孙儿定然不辱使命。”
这可是自己穿越这么长时间以来,唯一一次出宫的机会。
吴王朱雄英又怎么能眼睁睁的见着他溜走?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不就心心念念的期盼着这出宫的一天吗?
见得大孙朱雄英这般英武笃定。
洪武皇帝朱元璋也不由得一时心软,罢了罢了,左右是一桩小事。
且交于他前去办理,或许对他的磨砺成长大有裨益,也未不可知。
当下,朱元璋便点了点头:“也好,读万里书,不如行万里路,那你多出去见识一下民间生活,想来将来你也可以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