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后的朱元璋,却依旧在上书房里焦急的踱着步。
“标儿,你给咱说说。这些个文武大臣,咱不过是要给亲军都尉府改个名字。这些人一个个憋着嘴巴,不开腔。真以为咱看不出来是给咱脸色看?咱知道,这些个人痛恨咱的亲军都尉府,觉得咱用这些亲军都尉府人马,四处抓捕官员,让他们打心眼里忌惮,这一会儿给咱甩脸子呢,让咱觉得没了他们,咱就啥事都做不成。气死了,气死咱了。
标儿你且说一说,这亲军都尉府改成锦衣卫,但这锦衣卫具体该如何怎么个改组法?你是太子,心中可有什么章程?”
却见太子朱标一脸庄严郑重的跪在朱元璋面前,“父皇,儿臣建议,不如将这啥锦衣卫给裁撤了吧?”
“你说啥?”朱元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相信这种话竟然是自己的太子所能说出来的。
只是跪在地上的朱标,却越说越来气,“父皇不妨想一想,这千古以来,哪一朝哪一代设立过这种劳什子的锦衣卫?这种衙门只会荼毒天下,离间国家君臣的感情呀。父皇,不妨想一想,现在这满朝文武,在您面前还有几个敢说真话?若是君臣不曾一心,这国家又如何能长久?”
随着太子越说越气。
朱元璋的脸上的怒气越发浓郁,听着听着,便怒不可遏,拿起书案上的砚台便直接朝太子朱标头上砸了过去。
只是一出手时,便微微一个手颤抖。
倒是未曾砸到太子朱标头上,但准头如何偏,也还是结结实实的砸到他肩膀上。
太子朱标忍住剧痛,眼神里一股倔强何曾消退,“父皇,您今天就是要打死我。儿臣也要给您说最贴心的实话。这锦衣卫只会害了国家,害了天下苍生。父皇也不想一想,自胡惟庸案发以来,那毛镶四处攀咬,已经有多少人陨命此案?”
……
朱元璋也不言不语,默默的拔下自己的鞋底,正准备狠狠的朝那太子朱标额头上抽去。
却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挡住去路。
朱元璋的右手有些哆嗦,“大孙啊,乖,给爷爷让一让。”
朱雄英挺起胸膛,“那是我父王,皇爷爷可不能再打了。”
蹲下身子,粗糙的右手摸了摸朱雄英那细嫩的脸庞,这位洪武大帝脸上,此时此刻满是怜爱。
“听话,皇爷爷手下会有分寸的。”
朱雄英往前走了一步,“皇爷爷,不就是锦衣卫改组吗?哪犯得着生这么大的气。再说了,我父王也是一片好心,这下至黎民百姓,上至王公将相,这锦衣卫皆可以直接抓捕问罪。要孙儿说啊,这权柄也的确太大了!”
见朱元璋松了一口气,朱雄英将他扶在椅子上。
“皇爷爷,您常说,朝中的官员不可信,会骗你。不过…若是锦衣卫,有人也骗你呢?”
朱元璋虎目一瞪,“你这话什么意思?”
朱雄英恭恭敬敬的给他递了一杯茶,“皇爷爷,消消气,也听孙儿说来,若是有朝一日,这锦衣卫的首领也骗了您。只怕是危害更大吧。”
重重的将茶杯放下,朱元璋气的两眼发鼓,“咱看谁敢?”
朱雄鹰一声叹气,“当年司马炎也是这么觉得的,可一转眼,他的儿子就把他的江山折腾的乱七八糟,宋武帝刘裕也想不到在自己身死之后,托以厚望的四大辅臣会转身便将他的儿子废杀。皇爷爷,您英明一世,自然可以镇得住这亲军都尉府,也就是现在的锦衣卫。可谁能保将来您的子孙,您的子子孙孙,也能够驾驭的住呢?这千古以来,就没有哪一个牙门权柄有锦衣卫,如此重的部门。下至贩夫走卒,上到王侯将相,皆可以直接逮捕,自行问罪,必要时还可以先斩后奏。甚至直接绕过三司。甚至按照皇爷爷您的设想,这锦衣卫还可以掌管銮仪卫。一旦有变,甚至对皇帝的安全也会有重大影响。”
朱元璋听了也是一愣,也是啊。
自己怎么说,是个马上皇帝,自问还是有信心能够驾驭的住这帮子人。
可将来自己的子孙要是稍稍显的赢弱一些,只怕是国家又起祸乱。
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太子朱标,又看了看眼前这只有自己胸膛那般高的孙子朱雄英,朱元璋最初的想法已开始有所摇动。
“那依你之见呢?该如何改组?又该如何遏制锦衣卫权柄?又怎么防范锦衣卫权责失控。”
朱雄英挺起胸膛便答道:“锦衣卫掌直驾侍卫,并可以布置审讯逮捕稽查,国内外的军情搜集敌将策反。具体可以一分为四。”
朱元璋拖着下巴,饶有兴趣地追问道,“哦,怎么个一分为四?说来听听。”
“说白了,便是分权。
一,掌直驾侍卫,由专人负责。
二,国内的文武大臣军情侦查和收集。
三,国外的军情侦查和收集。
四,逮捕和审讯。此四条,每一条都有专人履行,并直接向皇帝负责,但切记不可由一人掌管所有权柄。否则便有太阿倒持之患。”
跪在那地上的朱标,此时忽的站了起来,兴奋异常的朝着朱元璋拱了拱手,“父皇,英儿所言不错,儿臣以为此谏可行。”
朱元璋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