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僧我什么反应,南彦心中无比清楚。
这张牌不会放铳。
因为这手手切不是现在的他会做出来的选择,而是‘三万’这张牌,对于前世的他有着非凡的意义。
前世所在的原生家庭,一直在精神和生活层面困他于无形的牢笼之中。
父母皆拥有着极其变态的掌控力,中学时能够结交的朋友,高考后挑选的专业,大学时的恋爱对象,毕业后的工作和婚娶,都要经过他们的同意。
东亚的家庭,父母利用儒家孝道对儿女拥有着精神和道德层面的绝对掌控力。
在年轻时包括经济在内,也备受管控。
这种变态的控制,是他前世痛苦的根源。
大多数东亚的儿女,都遭遇过类似的困境。
而他前世的家庭,更是将这种掌控发挥到了极致,必须遵照长辈的言行才能生活。
至于何时,他才拥有了自己的话语权?
那是在工作之后,在经过了一次饭局后的商务麻将,被老板委以重用。
在升职之后,他一开始便得到了一个月三万的薪资。
似乎自那之后,自己控制欲极强的父母才感觉到了什么,后来对他的事情不再过问,因为拥有了这样的薪水,意味着他解除了经济上限制,有了一定的财富自由。
所以三万这张牌,对于前世的他而言,是一枚极具意义的麻将牌,尘封在过去的记忆中,不为人所知。
就算是通感,也绝对无法窥视。
那并非这一世的南梦彦所拥有的记忆。
这枚牌,是不会放铳的。
南彦无比笃定。
“你赢了。”
僧我三威将手牌扣倒,目光略显颓意。
南彦打出来的这枚三万,自然是通过了。
十四分之一的概率,本应该很容易通过才是,按理来说闭着眼打出一张都未必能放铳。
但在生死攸关的对局里,人们会本能地去选择那张自以为安全的牌,不敢做出危险的举动。
所以在通感之下,当对手没有绝对安全的现物时,抓到对方打出来的铳张概率近乎百分之百,因为他们注定会打出潜意识中认为最安全的牌。
尤其是像南彦这样,不喜欢冒险的麻雀士而言,更是如此。
这张三万,几乎是南彦不可能打出来的一手。
然而最终,南梦彦还是切出三万避开了这个役满的杀局。
即便在通感的注视下,这位少年依旧有着他看不清的一面。
“赢了!”
“终于赢了!”
“南梦彦这家伙,真够可以的,他战胜的可是黒道的大佬啊!”
喜大普奔!
白道的众人包括和也,在这种无比紧张的局面之下,都忍不住敛声屏气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南彦切出安全的一手,确定通过之后,众人才敢放声欢呼。
南浦数绘和堂岛月,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好险啊,虽然只有十四分之一,但万一刚好中了那一张,可就要被黒道抓到某个矿洞里去挖煤了,像南梦彦这种小白脸,怕不是要被卖身到风俗业去当牛郎。”
“…确实挺险的。”
从旁观察了一整局,南浦数绘能够感觉到她和南梦彦之间的差距。
临场应对的差距。
在这场牌局里,那位黒道大佬几度变招,但凡有一招没有接下来,恐怕最后都会落了个惨败的下场。
而且这场牌局还没有她所熟悉的南风战,自己上场的话,几乎没有任何的胜算。
反观南彦,虽然几度陷入了困局之中,但是他很快就能调整好心态和风格,临场应变,不会因为对手出了奇招而束手无策。
在明年的县级赛上,她以及她身后的鹤贺学园的众人都要面对这样的魔物,自己真的能够依靠团体赛战胜对方么?
想到这,南浦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不管过程再难,结果再惨淡,自己也应当全力以赴!
纵使失败,亦要轰轰烈烈。
要让清澄还有南彦知道,他们没有那么容易拿下胜利!
“这副四暗刻单骑的那张牌,到底听哪一张?”
有惊无险地通过之后。
看着僧我盖住的手牌,此刻的南彦也不免好奇。
“反正不是三万就对了。”
僧我呵呵一笑,并没有揭晓答案。
有些事情,成为秘密会比揭露于世更有意义。
随后僧我意味深长地开口,“黑暗麻将的极致,实际上就是‘赌’之一字,并且容许弱者赌上自己的一切。
虽然在黑暗麻雀界,弱者大多数只有被强者践踏的资格,但是这里也给了以弱胜强的可能性,这里的所有人都喜欢看到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