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这话呢。
那是蠢妃的酸言酸语。宠妃得宠,好听的词叫专擅皇恩,不好听的就是狐媚惑主。但是,皇后得宠,叫帝后伉俪情深,是国家之福。
宠妃做坏事被发现,不经前朝,一句话就能废黜。但皇后是拜过天地祖宗的,要经前朝公卿大臣商议后才能废黜。
宠妃是婢,能依靠的只有皇恩。
皇后是君,能依靠的除了皇恩,还有祖宗礼法。
更不用说皇后之子乃是储君人选。
郑湘脑子再笨,也知道姜榕给的这个机会必须抓住。
她的脑子久违地动起来,宫墙外的事情交给阿娘兄长等人,但宫墙内的事情需要她自己来。
立后的消息如炸雷般在后宫响起。蓬莱殿喜气洋洋,但是金珠再三叮嘱诸人不可得意忘形,要竭力助娘娘成事儿,因而这些人打起十二分精神。
皇帝过来时,跪迎的声音格外洪亮。郑湘又惊又喜地从殿内快步出来,娇俏地行礼道:“妾见过陛下。”
姜榕心虚地扶郑湘起来,牵着她的手进了宫
殿。郑湘不断地拿眼飘姜榕,秋波流转,春色无边。
姜榕他更心虚了。
进了殿,郑湘柔声细语道:“陛下……”
姜榕“嗯”了声,就被郑湘细嫩柔软的手捧住脸,兰麝般的气息如同春风拂面,继而唇上如点香脂。
一触即离,余韵绵长。
郑湘见姜榕怔愣,掩口而笑,笑容又娇又媚:“陛下,你怎么了?”
姜榕回过神来,欲言又止,吞吞吐吐道:“没什么?”
郑湘见状心一咯噔,姜成林在朝堂被群臣为难,难道知难而退,打退堂鼓了?
“去把小皇子抱过来。”郑湘笑道:“民间说小孩三翻六坐,咱们小花不到六个月就能坐住了,奶娘嬷嬷都说从未见过如此壮实的孩子。”
姜榕附和道:“小花瞧着就是个健壮的。”
金珠把小花抱来,郑湘接过坐在姜榕身侧,抬头看了眼姜榕,又低头看了眼小花,违心道:“陛下,你看小花多像你啊。”
姜榕点头,戳了下“嗯嗯啊啊”叫着的小花,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我幼时也比寻常孩子身子骨好。”
郑湘一边与他逗小花,一边笑:“小花将来能有陛下一半武艺出众英明神武就好了。”
姜榕闻言大笑:“这可不行,我将来要把自己的本领都交给小花,小花比我强才好呢。”
郑湘闻言心中大喜道:“那我先替小花谢谢陛下。陛下,我力气小,抱得手疼,陛下你抱抱他嘛。”
姜榕接过小花,伸手点着小花的额头,无奈笑道:“你长大可要好好孝顺你娘。”
“还要孝顺陛下呢。”郑湘补充道。
两人围着小花说着家常话,郑湘见气氛温馨,遂出口道:“我原以为陛下是诓我,没想到你竟然真在朝堂上说要立我为后。不管成又成,单这份心这份情就让妾感动不已。”
郑湘说着温柔地依偎在姜榕的肩头上。此刻的姜榕娇妻幼子在怀,心中涌出无限柔情,但又想起朝臣对湘湘的过去紧追不放,长长叹了一口气。
郑湘惊惶不定地仰头看着姜榕,生怕自己成不了皇后,反而为别人做嫁衣,咬下嘴唇,叫来金珠抱小花回去睡觉。
待众人走后,郑湘注视着姜榕的眼睛,问:“陛下,可是立我为后让你为难了?”
姜榕伸手抚摸着郑湘的头发,眼睛里流露出愧疚之色,道:“我……我对不住你。”
郑湘惊得眼睛圆睁,心里又气又怒。
这都是什么人,出尔反尔,不能立她为后,就不要打包票,给了希望又让人失望。
果然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男人的床榻之语果然一个字都信不得。
姜榕安抚地拍着郑湘的后背,郑湘挣开他,将头一扭看向窗外。
“湘湘,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是有意的?”
姜榕闻言一顿,又叹了一口气,道:“是我考虑不周,故意将立你为后的事情闹大,朝野会议论起你的过往。”
“哈?”郑湘猛地转身,盯着姜榕,问:“你是诚心立我为后?”
姜榕斩钉截铁回:“一片诚心。只是……我想借着立后做一些事情,难免伤到你的心,于心有愧啊。”
郑湘听了心中狂喜,管他怎么利用立后做什么事情,只要姜榕坚定地立她为后,一切都好说。一切都好说。
“我与陛下一体,陛下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成林,你何不早说?害得我为你忧心。”
郑湘埋怨地看了一眼姜榕,然后双手揽着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胸膛上。
姜榕拍着她的背,道:“流言可畏,我怕你受伤。”
郑湘双肩颤抖,手紧紧扣住他的腰,仿佛在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