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宝库所震撼。
震撼之后,是满满的怒气,这些都是他搜刮的民脂民膏,为着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无数人家破人亡。
姜榕看完,合上册子,对上郑湘灼灼的目光,突然笑道:“你的这些家资可比一些世家还丰厚,你真舍得?”
郑湘冷笑一声,道:“我又不会和你客气,既然拿来,就是真心实意地给你。”
拿前任的财产送给现任。
姜榕突然感到心中不满,不知是对厉帝贪财无道的不满,还是对自己似乎吃上软饭的不满。
但是他对上淑妃的一片热忱,也不好发脾气,说什么,闹什么。
不过,这事倒可以为郑湘运作一番。
姜榕叫来梁忠,吩咐道:“你派人把册上的宝物送回国库,然后去中书省说一声,就说郑娘娘心忧北地罹遭旱灾,捐出首饰脂粉钱赈济百姓。”
梁忠领命退下。郑湘听完,问道:“北方真遭了旱灾?”
姜榕点头,想起此事就颇为头疼,他若是处理不好,只怕他这皇位可能就是昙花一现。
郑湘不是不通人情的祸国妖妃,知这笔钱用到了百姓身上,心中的最后几分不舍化作释然。
“你可得好好派人监督,务必使这笔钱用到百姓身上。我的钱用在老百姓身上不心疼,但谁若要贪污我的钱,我必定要心疼的。”郑湘忙叮嘱姜榕。
听完郑湘的话,姜榕瞬间决定了赈灾的人选。
陆观与其父陆宣。
“若有人贪污你的钱,我就将其正法。”姜榕起身,拉着郑湘的手,一同坐在榻上。
郑湘闻言顿时高兴起来,姜榕又问:“你将首饰都捐了,以后戴什么?”
郑湘扶了扶发髻上的玉钗,朝姜榕笑道:“陛下,难道你以后不会给我打新首饰吗?我仅剩的首饰都是陛下送我的。”
她话还未说完,姜榕就看清了郑湘的打算,突然手痒痒的,忍不住发问:“朕与厉帝,谁待你好?”
郑湘的笑容凝在脸上,随即黑了脸,眸子里都是怒气,猛地站起来,道:“陛下何必发问?难道要妾身以死证明妾对陛下的心意?”
一哭。
郑湘说罢,用帕子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起来。这说风就是雨的脾气,打了个姜榕惊愕不已。
二闹。
郑湘见姜榕傻在那里,也不知劝自己,开始闹。在她的哭诉中,姜榕变成了十恶不赦的负心汉,枉顾她一片真心。
三寻死。
“妾不活了……”郑湘朦胧的泪眼在殿内巡视一圈,发现挂在墙上的宝剑,就要去摘下来自刎呢。
姜榕回过神,抓住她的手,道:“我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生气了?”
郑湘更来劲了,挣扎着要去够剑,嘴里嚷着不活了。姜榕的头又疼了,强行将人抱在榻上。
在姜榕惊诧的目光中,郑湘从靴子抽出一把匕首往心口处比划着要刺呢。姜榕赶忙夺过来,扔到一边,气笑了。
“来人,把匕首拿走!”姜榕道。
郑湘的哭声一顿,忙叫道:“那是我的匕首!”
“拿走!”姜榕重复道。侍卫很快将匕首带下去。
郑湘这时是真委屈了,呜呜咽咽地就着刚才的眼泪哭起来。
这把匕首是她把中皇后砸毁容后,厉帝赏赐的。
自那之后,一直随身携带,不曾离身。
纵然知道郑湘刚才的哭闹是假的,但她确实为自己花了心思,姜榕能怎么办,只能原谅她了。
“别哭了。”姜榕轻咳一声道。
郑湘转过身,一边抽噎,一边小声道:“我真心跟你,你却疑我,这样的日子有什么好,还不如去当尼姑?”
姜榕见人能说通话了,便问:“你想怎么样?”
“什么我想怎么样?分明是你想怎么样?”郑湘反驳道。
姜榕认输道:“以后我不问你厉帝了。”
“你不问,别人还会嚼舌头呢。”郑湘气哼哼道。
“皇宫之中,谁敢说你和厉帝的事情,朕将其杖毙。”姜榕顺水推舟。
郑湘达到目的,又问:“我的匕首要还给我。”
姜榕这回毫不犹豫地拒绝她,道:“不行,匕首乃凶器,嫔妃不得携带。”
郑湘坐直身体,道:“我要我的匕首!”
姜榕险险咽下“厉帝”二字,顿了顿,道:“你要匕首做什么?你可知进入皇宫的公卿大臣都要去佩剑,不得带任何兵器?”
“我不管,我就要我的匕首。”郑湘仍叫道:“别人要欺负我,我怎么办?”
姜榕被郑湘执意要匕首的话语激起不悦,但听到最后一句话,这份不悦化为怜惜。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郑湘的场景,娇弱的人儿拿着匕首,挡在产妇前,对着强兵悍将丝毫不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