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痛之下,柳十九的眼泪都差点出来了,感受到柳七的手从肩头拿开,她猛地昂首,怒气冲冲地看向了柳七。
看着一脸气鼓鼓的柳十九,柳七突然觉得这才有了点她记忆中柳十九的样子,于是平声静气地说道:“不用这样看着我,你体内的毒已经祛除干净了,至于其他的伤,自己解决吧。”
和在细柳山庄一样,柳七才不会惯着她。
见柳七欲要转身离开,柳十九瞬间敛去了眼中的怒意,而后沉声道:“柳七,你当真一点都不顾念尊上和眉夫人对你的养育之恩吗?”
已经侧过身去的柳七闻言脚下一顿,随即侧眸看向柳十九,眼神平静地如镜面一般。
看着柳七淡然的神情,柳十九心底莫名涌出忐忑之意,遂有些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柳七见她避开了自己的目光,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神色如常地继续转过身去,准备回到官道之上。
既然一开始的目的就为了让她们充当其实现野心的工具,那又何谈什么养育之恩。
柳十九悄然抬眸瞥见柳七已经拔腿走出两步,心中瞬间有些慌乱,连忙迈步欲要追上去,只是一步跨出,便感觉身上各处剧痛传来,差点一个没站稳倒在地上。
“就算眉夫人平日里没有优待于你,但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你真的就一点都不顾念吗。”
身后传来的声音令柳七再度停下了脚步,她不由得轻轻晃了晃手,心中暗道,看来柳十九还是没有想明白。
刚刚柳七还以为她心虚是已经看透了眉夫人他们的真面目,没想到她竟然是因为眉夫人平日待她不一般,故而以为自己是因此事心生嫉恨。
真是个傻孩子。
不过转念想到柳十九毕竟不同于自己,她尚还在懵懂之际便被眉夫人掳走,经过了十余年的洗脑,在心理上已经形成了对眉夫人的感情依赖。
当年柳七在细柳山庄时,便想到了会有今日这样的情况出现。
但是她又能如何呢?
见柳七站定,柳十九瞬间眼神一喜,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声道:“柳七,眉夫人与我在京城分开,约定在此地见面,现在她人没有出现,但是‘厄毒圣使"却来了,还对我出了手,眉夫人一定是出事了!”
柳十九越说神色越凝重,脸上的苍白之色也愈发的明显,但依旧双目灼灼地看着柳七的背影:“我知道你心中对昨晚之事有怨,但尊上的命令夫人不敢不从,她也是迫不得已!”
“柳七,看在眉夫人多年的养育之恩,你……”
柳十九话还未说完,便看见柳七直接转过身来,冷声打断了她:“十九,你说错了,我与伱们无恩无怨。”
柳十九表情一滞。
柳七语气淡淡地说道:“昨夜之事不过是各为其主,生死皆由己定,你们该庆幸的是用了这些怪物,而非自己亲自上阵,否则……”
柳十九愕然抬眸,眼中闪烁着不敢置信:“你……你要杀我?”
柳七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柳十九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露出了黯然之色,十余年的朝夕相处,她岂能不清楚柳七的性格,但凡柳七口中说过的话,绝不会半分作假。
“走吧,离开京城吧。”柳七脸上古井无波,“既然尊上已死,眉夫人也凶多吉少,你也不必再为人驱使了。”
话刚说完,柳七便看见了戾气在柳十九的眉宇间凝聚,随后就见其抬起头来,冰冷的目光直视着自己,咬牙道:“柳七,你果真是我们当中最冷酷无情的人,眉夫人收留了你,对你倾囊相授,倘若没有眉夫人,十几年前被抛弃的你我早就化作了黄土一杯……”
听到柳十九这般说辞,柳七便知道她已彻底被眉夫人洗脑无可救药了,遂默然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而柳十九见柳七一言不发地径直离开,眼中遂迸出凛冽之意,略微有些颤抖的手已然摸向了手边腰间,但入手却是一空,这才反应过来寒朔刀刚刚已经被那黑衣神秘人打落在地。
柳十九随即目光一扫地面,看见静静躺着的寒朔刀,但目光触及刀身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头不由得为之一颤,脑海中萦绕不再是对柳七的失望和恨意,而是过去十余年二人朝夕相处针锋相对的情形。
“呵呵呵……”柳十九自嘲般地低笑出声,眼中的寒意瞬间敛去无踪。
在细柳山庄山庄这么多年,自己仗着眉夫人的宠爱都未能从柳七身上讨到一丝便宜,更何况二人实力已是天壤之别的现在!
柳七沿着原路返回,很快便从林中穿出,看见官道上停着的马车,以及下了车在外等候的周宓与沈盈二人。
车夫老黄嘴里叼着根草,蹲在路边,目光惆怅地望向了京城的方向。
“柳姐姐!”沈盈看见了朝着官道走来的柳七,当即甜甜地喊道。
周宓则是比较沉着端庄,直至柳七回到了官道走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