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橘踮着脚,不知所措地靠在他怀里。
手臂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正想问他是不是遇上有什么事了,他揽在她腰上的手又紧了一些,她不得不挺直腰背,又向他贴近了一分。
他的手压在她的衣服上,留下清晰的褶皱。
仿佛也要这样把她揉进他的怀里。
夏橘清晰的感觉到他衣服下清瘦却实的肌肉线条。
但是她这一刻感受到的只有他的虔诚。
搭在他手臂的手,缓缓向他背心拍去。
温书尧显然没想到她居然还有心思来安慰他。
缓缓直起身,松开了他的手,淡漠的眉眼透着一如既往的深邃,倒像是她自作多情了。
夏橘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但是面上不显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不动声色打量着她:“猜的。”
夏橘想了想,如果知道她所读的专业,那她会来这里,好像也不难猜,倒是他出现在这里让人觉得稀奇:“你不是下车了吗?”
温书尧也觉得很稀奇,他一个在安多站就该下车的人,居然到了西藏的最西边,不由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是啊,该在那里下车的。”
而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显而易见。
夏橘没有追问,咬了咬唇道:“那你怎么来这儿的?”
他回答的云淡风轻:“想来总有办法来的。”
夏橘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他坐在大货车后面摇摇晃晃的画面,估计一路都是蹭着车来的,而且这边物价贵,随便一份土豆丝都要三四十块,肯定饭也没怎么吃,不由生出一丝心疼道:“那你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算是吧。”
夏橘见他不愿意深谈,也没有追问,只是由衷松了口气:“那就好。”
温书尧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解释。
“那你来这多少天了?”夏橘觉得他从一开始就认定他会在这里,然后就一直在这里等她。
夏橘心里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是她在她这个年纪几乎看不到的真诚。
“刚来。”
夏橘自是不信,暗中打量着他的穿着,衣服干干净净,那张清冷温润的脸一如既往的贵气,看来也没怎么受风霜之苦,蓬松的短发随意往后揽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凌厉的眉骨,说明也是有地方住和洗澡的,故而也没有拆穿,指着照片上的外公道:“这个是我外公。”
温书尧对她的想法全然不知,垂着眼睑,顺着她的指端看去,轻轻应了一声。
而后又指着外公旁边不苟言笑的男人,“这是我外公生前的最好的朋友。”
温书尧看着她,没有回答。
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爷爷。
当年。
她如果没来温家要求退婚的话,他应该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娶到她了。
想到这他眼
神有片刻的恍惚,不由有些失神,
夏橘见他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故而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正想往外走去,又听他道:“所以你才会来这里?”
恩。??[”夏橘应了一声。
“然后呢?”他垂着眼睑,不慌不忙向她走进一步:“他是你外公生前的最好的朋友,然后呢?”
“我外公生病的那几年,最常回忆起的就是在这的几年,我那时候以为是这里对他的事业意义重大,现在才明白,是因为那个时候他正值壮年,最好的朋友也没有被迫辞职,他们为着一个共同远大的理想在努力,”夏橘双眸微微有些失神:“那时候全国都在做文物普查,但是西藏还没有文物局,只有一个文管会,业务人员的能力比较单薄,只能联合外省的力量,而我外公和他的朋友是最早报名的,觉得这里会是第二个敦煌。”「1」
“然而在从这里结束回去以后,我外公朋友就辞职了,我外公也去其他地方任职了,后来再见面就是十多年后的事了,”夏橘又是一顿:“我外公朋友下海经商以后,九几年的时候就已经身价过亿了,但他和我外公殊途同归,在不同的地方为文物保护而奔走半生。”
温书尧垂着眼睑,不知想到什么,没有回答。
“我想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她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透着一丝自我质疑的不自信。
“你不是和他们一样的人吗?”温书尧反问道。
“我?”夏橘自嘲的笑道:“还差得很远。”
“会是的,”他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语气,“总有一天你也会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夏橘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他真的懂她在说什么。
温书尧顺着她的视线看来,“所以呢?你爷爷和这个朋友那时候没帮你订过什么娃娃亲?”
“咳——”夏橘被他这句话呛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