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墨尘摔门而去。

顾轻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被刘特助扶着站起来。

顾轻延眼眶红红的，看着空荡荡的医院走廊，突然笑了。

“挨了一顿揍，还笑的出来？”刘特助抱怨。

“你不懂。”

“我是不懂，我也懒得懂。您都不知道，我在沈氏看到他和夫人眉来眼去的，我就火大。如果不是顾及顾总，我早就告诉夫人真相了。”

顾轻延心里很难过，很压抑，想到他撑不了几天了。想到落落要被别的男人追求，投入情敌的怀抱了。

他们会结婚，会生子，会白头偕老。

顾轻延这个人，这个名字，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落落的记忆里变得模糊，直到消失不见。

可他好像又没资格难过。

更没资格伤心。

因为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他，落落也是他推开的。

刘特助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嫉妒，他急火攻心，他很绝望，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缓解心里的悲伤。

随着刘特助的尖叫。

他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软软地再次倒地了。

好懦弱啊。

好没用啊。

他意识迷迷糊糊的，听到刘特助在哭，睁开眼。

看到他躺在担架车，被疯狂地往抢救室推。

这几天，他已经进了好多次抢救室了。

李院长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了很多次。

他克制着冲动，想要给落落打电话，想要见面的冲动。

可他知道，理智告诉他，不能那样，她的位置还没坐稳呢，不能分心。

无数的回忆，往顾轻延的脑海里灌。

他意识有点模糊了，抓着刘特助的手，红了眼眶；“落落，你来了——”

此话一出，刘特助的眼泪瞬间就绷不住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在顾轻延手背。

刘特助不忍心吭声，怕打破顾轻延的幻想，喉咙不停的滚动。

“顾总必须得马上抢救——”

李院长给医护人员一个眼神，就把顾轻延往抢救室推。

顾轻延抓着刘特助的手，不肯撒手：“落落，别走——”

“落落，我爱你。”

“落落，顾轻延很爱你。”

“不是一点点地爱你，是很爱很爱你。”

“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很满足，死而无憾了。”

顾轻延唇角上扬。

他的眼前，闪现着她们的回忆。

有快乐的，有难过的，有悲伤的，有分离的。

如走马灯。

一帧一帧地在脑海浮现，很多曾经注意不到的小细节，通过走马灯，他看得好清楚好清楚。

原来落落那么爱他。

是他没发现。

曾经他有多不耐烦，有多抵触，她的眼神就有多受伤。

可惜他明白了自己心意的时候，已经晚了，已经回不去了。

落落，这辈子顾轻延欠你的。

还不清了。

下辈子，当牛做马，让顾轻延来守护你好不好呢。

不要不遇见，不遇见，怎么偿还这些罪孽呢。

顾轻延哽咽着，呼吸困难，眼泪划过眼角。

刘特助说着好听的话，以沈落的口吻，顾轻延此时此刻已经人都糊涂了，谁是谁，早就分不清了。

他真以为是沈落原谅他了，他高兴得不得了。

又是哭，又是笑。

被李院长等人，急急地推到抢救室去抢救了。

关门前，李院长跟刘特助说：“赶紧联系夫人，顾总如果抢救回来，没看到夫人，应该会很失望。若是顾总没抢救过来，夫人也该念在曾经的夫妻情分，来送送顾先生。”

抢救室的灯，骤然变亮。

几扇大门合上。

刘特助拿出手机，给沈落打电话。

电话关机了。

此时此刻的沈落，已经在沈家别墅，睡着了。

她做了个噩梦。

梦里，顾轻延浑身是血地来跟她道别，他让她原谅她，不原谅也没办法了，他已经是要走路的人了。

沈落还没反应过来。

顾轻延整个人瞬间魂飞魄散了，在空气里怎么都拼凑不齐。

大喊着顾轻延的名字，沈落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

打开壁灯。

才恍恍惚惚的反应过来，原来刚刚是在做梦。

原来她回家了。

被谁送回来的，不言而喻。

自从惊醒后，沈落就失眠了，从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