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琅居然没生气,下人稍稍松了一口气。
连忙道:“世子爷派了人请您去杜鹃院。”
要不是催得紧,他才不会来打扰谢玉琅独处。
往常这样招来的肯定是谢玉琅的打骂。
谢玉琅点点头,抬步去往杜鹃院。
夜色渐深,进入杜鹃院后。
谢玉琅尚在院中,就听见了谢隽在骂骂咧咧。
其间还夹着响亮的耳光的脆响,以及瓷器砸下的声音。
谢玉琅板着小脸,脚步瞬间快了不少。
快速进了内室,入目就是满地瓷片,丫鬟下人们身上都带着伤势。
有打了耳光的,有额头冒着血迹的。
而谢隽手边能丢的东西都已经被砸了出去,还不住地辱骂下人。
“你们是不是也听从姜黎的命令!”
他完好的手死死地掐着丫鬟的脸,不顾丫鬟脸上已经见了血。
“住手!”
谢玉琅手脚冰凉,直接冲上去打掉谢隽的手,然后一把将丫鬟拉退开。
“玉琅!”
谢隽恶狠狠地盯着谢玉琅,“你做什么!”
谢隽白着脸,嘴上道:“父亲,下人们都是蠢的,何必与他们置气!免得气伤了身!”
然后又狠狠地推了一把丫鬟,骂道:“没用的东西,只会惹父亲生气,还不滚下去!”
“是是!”
丫鬟顶着满脸的伤,哭都不敢哭,和其他人连忙离开了内室。
独独留下了谢隽和谢玉琅父子二人。
谢隽蹙着眉,短短时日他眉心已经出现了厚重的褶子。
但是,瞧着谢玉琅的神色正常了不少。
谢玉琅抬眸看向谢隽,“父亲叫儿子前来,是为何事?”
“你走近些。”
谢隽招了招手,谢玉琅慢吞吞地走到床榻前。
“你可看见我的腿,我的手了!”
“嗯。”
谢玉琅点点头,“山匪实在是该死,不过幸得上天护佑,父亲与娘亲都活着回来了。”
他到底年幼,竭力想要掩藏心绪,却还是在细节处漏了马脚。
谢隽面色陡然狰狞,他一把掐住了谢玉琅的脖子。
“你居然叫她娘亲!姜黎她怎配当你娘亲!”
谢玉琅根本就没想到谢隽会突然动手,也没个准备。
直接被掐了个正着,小脸憋得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谢隽还喋喋不休,红着眼睛怒视谢玉琅。
“谢玉琅你给看好了,你爹我的腿,我的手,都是拜姜黎所赐!”
“姜黎她该死!”
“再让我知道你敢将她当做母亲,我宁愿掐死你也不想有你这个儿子!”
说罢,他这才松开手,谢玉琅直接摔在了地上。
满地的瓷器碎片扎了他满身,虽然有衣服的保护,可夏季衣着清凉,还是在他身上划出了不少的细小伤痕来。
谢玉琅的脸色也已经憋得发紫,哪怕是重新获得新鲜的空气,好半天也没能缓过气来。
窒息憋胀的痛苦还横亘在他脑海中,喉咙和肺更是疼痛难耐,几乎是死过一样。
眼前重新恢复意识,谢玉琅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反应,竟然开始了呕吐。
可他本就未曾用晚膳,只呕出些苦水。
“没用的废物!”
谢隽冷漠地看着谢玉琅,“这点都受不住!你被姜黎养废了!”
“是,儿子知错。”
谢玉琅抬起头,小脸惨白,脖间青紫一片,实在是可怕之极。
“哼!”
谢隽不耐烦再看着谢玉琅这副死样子,但现在他手上已经没有能用的人了。
只有谢玉琅还算可以使唤。
“府上是不是来了个小孩,姜黎十分喜爱!”
安国公府暗算姜黎不成,玉峰的山匪被雍王府剿灭,安国公府必败无疑。
要除掉姜黎,只能指望他自己。
“是。”
谢玉琅垂下眼睫,“他叫姜元宸,世子妃喜欢他。”
她对姜元宸比对自己更好。
“很好!”
谢隽面露狠意,“你明日便去学堂,告诉你的同学,你亲眼见到姜黎与徐子仪在府上苟合!姜元宸就是她与徐子仪的野种!”
“父亲!”
谢玉琅震惊地抬起头,他知道谢隽憎恶姜黎,想要伤害姜黎。
但是,却没想到他会如此下作。
居然让亲儿子污蔑自己娘亲和夫子有染!
“世子妃与徐夫子清清白白!姜元宸也不是他们的孩子!”
他便是被谢隽打死,也绝不可能污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