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很重要,不方便用电话,更不方便用电台。
电台联系可一直都被保卫组电讯班牢牢地把控着,机密程度可以达到很高的要求。
如果对方连这种方式都放弃了的话,那就说明这件事容不得一点疏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魏同这么的重视,又这么的紧张。
丁学波来红星训练场已经不算时间短了,还是当初武装部在谷副主任的要求和主持下与保卫处进行合并,作为武装部的干部,他没了岗位,只能来保卫处就职。
而在保卫处,因为不够谦虚,被时任综合办主任的于德才搞到了训练场这边任职。
你别看这边现在状况好了很多,可他刚刚来的那会儿可不是这般模样。
要说苦,吃饭、训练、工作都不算苦,最苦的是回家。
这山路是一直都在修的,可就像他调回工厂的路,没有尽头。
恐怕当初安排他去保卫处任职的谷维洁谷副主任都忘了他这么个人了。
他就是被抛弃了的、被放弃了、被遗忘了的孤绝者。
在单位里他的关系还有,不过武装部早就合并了,该分流的干部都分流了,谁又照顾得了谁呢。
现在回去,相熟的还能点根烟,聊两句,再看机关里,多半都是说不上话的了。
以前他这个科长再怎么说也是有点小小权利的,在机关院里也是骨干力量。
可到了保卫处,到了这鸟不拉屎的训练场,他骨头没了,就剩干了。
他也不是没有抱怨过,可面对笑面虎他没有申诉的勇气,对于保卫处的那些走狗,他更没有决心去拼个鱼死网破。
就在这训练场,他像是个边缘人一般被圈着,说是管理处的主任,可管理处管不到训练场所有业务。
管理处能干啥?
维修、后勤、服务、食堂等等,只要是跟训练和组织没关系的,都归管理处。
当面大家都叫他丁主任,背后都说他是打杂主任。
这里面也有开玩笑的因素,但大多是因为他的刻意低调。
这里是哪儿?
这里是全保卫处最苦、最累、最考验人身体和本领的地方。
在训练场,男人挥洒汗水,女人猛虎咆哮,练的是精气神,拼的是杀人胆。
你在这里装熊玩低调,那不是故意找挨欺负嘛。
可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的奇怪,他明明在武装部工作的时候是个很有干劲,也很有韧力的人。
但遭受一次特别的挫折过后,来了这看似鸟不拉屎的地方就变得自我封闭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问题,反正平日里也很少跟大家交流。
在工作的时候多是以和善,甚至可以说是懦弱的形象表现出来。
他好像开始享受,或者将被欺负和背后闲话作为他忍气吞声的理由了。
可真要是讲事实,论道理来说,还真就没人欺负他,更没人故意找他的茬儿。
你就想吧,如果李学武要拿他做法,他又哪里能消停的干到现在,天南海北的哪里不能安置了他。
就是发配到边疆办事处去,他又能说出什么来。
在说起保卫处内部,他自己都知道自己被边缘化了,没人想起他来了,谁又拿他当回事。
自始至终都是他自暴自弃,自我隔离和疏远社会关系,造成了今天看似委屈的局面。
这类人在职场上并不少见,什么年龄层次的也都有,没出事的时候都还好,真要是出事了,你问他,他还委屈呢。
说什么冷暴力,说什么玩孤立,自己活成了精神病。
现在的丁学波就有那么几分神经兮兮的模样,要是在轧钢厂,许是还有人能发现他的不对,及时请组织出面进行谈话和纠正。
但在训练场,还是在训练场,这里的训练都是紧绷着弦儿的,大家想要出人头地都是靠争,都是靠抢的。
谁又会注意到一个自我隔离的人。
殊不知,就在魏同因为领导布置的任务正在忙碌的时候,有个人碎碎念的经过会议室。
他嘴里念叨着:终将属于我的,我都会一点一点的拿回来。
轧钢厂,保卫楼。
三楼大会议室,来自技术部门和华清支援的专家们正在就日商提供的机械采购方案进行讨论研究。
因为机械和技术采购方案涉及到了很多项目。
所以这些专家们也在快速地就对方所提供的机械与国内机械厂生产的产品进行比对。
要说吃亏的买卖李学武是绝对不会干的,不占便宜他都觉得难受,还能让日商给忽悠了?
他今天早上在招待日商之前就给专家组开了个办公会,关于这次的采购,他就一个意见,那就是不能吃亏。
能国产替代的,就不买洋货,不能国产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