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穴,大明的墓穴是没有排水沟的。
反正也没法跟外面相连,免得顺着排水沟破坏进来。
青砖制作的很是标准,王布犁也挑不出什么错误来,这帮人都是熟手。
墓穴加班加点弄好了之后,就是要叫人家儿子也过来瞧一瞧。
于是邓愈的长子邓镇便跟着一起来了,其实这件事他根本就没想过,本来听到捷报越来越好,还没来得及高兴。
结果战事打完了,就猛然发生这种情况。
如今邓家的大旗还得他来抗,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
但此时看着墓穴,悲伤难免充斥在心中。
“如果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明天就下葬吧,早日入土为安。”
王布犁提了一嘴。
“多谢驸马。”邓镇微微躬身,就见王布犁一个大跳离开:
“墓中还是忌讳给活人行礼哈,咱们出去聊。”
邓镇瞧着王布犁这般跳脱,对于这种忌讳也不清楚,连忙跟着出去了。
“方才之事,还望驸马勿怪。”
“无妨。”王布犁摆手道:
“谁的亲近之人突然去世心里能好受啊,大家都嘴上说着节哀,可是心中的那份悲伤可不是轻易就能出去的。”
邓镇闻言眼睛一酸,这阵子他确实听到了许多人的节哀。
可事情没落到他们头上,如何能感同身受呢?
现在王布犁这一番话可算是说到他的心里去了。
在家里就听邓铎说驸马是非常平易近人,而且对于建造墓室的事情非常上心。
尽管在家里的时候,那些叔伯去吃席都被王布犁的手段给缠住了,导致许多人都去张望,吵吵闹闹的,算是冲淡了一些悲伤的氛围。
可总归事情已经发展到目前这个样子,邓镇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王布犁就站在墓穴外面,瞧着一旁的工匠们用滚木移动石像生。
石望柱、虎、羊、马、甲士,文官各一对。
石像生雕刻的,在王布犁看来还是蛮有威严的。
按照正常的流程,明天就要顺着神道给邓愈送进去了。
待到封上后,周遭还得种植青柏之类的,那些看坟户也会搬过来守护。
邓愈的葬礼倒是搞得颇为宏大。
毕竟是刚刚得胜归来的大将军,没有迎来庆功宴反倒是迎来了病亡。
朱元璋对于邓愈的安葬很是重视,也同样像活着的人证明他不会辜负这种忠臣的。
而且在坟头当众告诉邓镇,待到三年丧期结束,就能袭爵。
不过众人都清楚,袭爵也会参考常茂那种,另封公爵,而不是继承他爹的公爵。
众人从城外往皇宫里走,脚步倒是轻松了不少。
不少人没得了邓愈这差事还觉得天子是偏心,可这一趟带领大军杀过去,对于身体的损伤可真是不小啊!
倒也是一种幸运。
邓愈那么年轻的身子都扛不住,要是换他们这些岁数稍大的上去,兴许都得死在征战的半路上。
朱元璋仿佛不愿意浪费一丁点时间,在路上不断的发号施令,叫文官团队去处理事情。
王布犁倒是没有骑着马,如此炎热的天气,他还是躲在老四的马车里。
本来大家回来都是吃邓愈庆功宴的,没成想吃了邓愈的席。
朱棣心情有些不得劲,小声询问:“妹夫,那些地方当真是容易生病?”
“也不全是这样。”王布犁靠在马上车,手里扇着扇子:
“有的人就不会生病,得分人,你也看见了战报,士卒非战事死亡的较小。
我猜测宁河王他其实是体内早有暗疾,遇到外部环境的刺激就发作了。”
“这样啊。”
朱棣虽然在这方面不懂,但是他愿意听王布犁这个懂的人给做出来的解释。
“看样子,今后再打西北的话,还得找一些较为年轻的人去。”
“嗯。”王布犁也是赞同的道:
“沐英就完全没事,活蹦乱跳的,下次再征西北完全可以把蓝玉这批更加年轻的派出去。
这些老将们征战多年,身体还是容易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暗疾的,依照现在郎中的水平是检查不出来的。”
“嗯,你说的深得我意,我也觉得该派我这种年轻人出去打仗,这帮公爵们在家里享清福就行。”
朱棣轻微颔首,下次再作战的话,他就能用这个理由去请命了。
至少在医学认知这方面,朱棣认为王布犁的本事还是不小的。
尤其是针对西北那片的高山病,要不是王布犁从中调度建议,大明士卒怕是损失不少。
朱棣也是看了战报的。
尤其是大明的对外战事,他一直都十分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