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璞玉和温敬斯同时被黎蕤的这句话逗笑,祝璞玉给她比了个大拇指:“行,举一反三,孺子可教,那就祝你马到成功。”
“马到成功就算了吧。”黎蕤虽然用了这个办法,但她对自己没太大信心,“我觉得他已经不喜欢我了,现在只是我单方面不甘心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黎蕤的声音明显低落许多,和刚刚踌躇满志的模样对比鲜明。
祝璞玉转头看了一眼温敬斯。
温敬斯双手交叠在一起,微微眯起了眼睛,和祝璞玉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才开口吐出四个字:“也不一定。”
黎蕤:“你别安慰我了,我虽然换过心但不是真玻璃心。”
温敬斯:“……”
“在汉中的时候,我说我心脏不舒服找他帮忙,他都没管我。”黎蕤提到这件事情还是挺心塞的,强颜欢笑着耸了耸肩膀:“以前我不舒服的时候,他就算在外面也会赶回来的。”
但她那个时候没觉得这是一种优待。
人大概真的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自己曾经拥有过吧——她以前真的完全察觉不到宋南径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更没想过宋南径会喜欢她。
黎蕤垂眸沉默了一番,好奇地问温敬斯:“你以前也没看出来宋南径喜欢我么?”
温敬斯:“……的确。”
不能说没看出来,只能说他那时从未仔细观察过。
宋南径和黎蕤两人私下的交集太少了,虽然他们双方父母熟悉,但他
们两个人还是通过他认识的,黎蕤喜欢跟他玩,宋南径也喜欢找他。
温敬斯没想过宋南径喜欢找他的原因,因为他从小人缘就比较好,年龄相仿的人都愿意找他。
宋南径对他很好,跟亲兄弟相差无几。
温敬斯的心思深沉仅限于对外人,他对宋南径没有什么防备。
所以那次才会被算计得那么狠。
也是那次之后,温敬斯才忽然意识到,宋南径跟他玩儿,就是为了多接近黎蕤。
但他们的关系就此疏远了,后来宋南径又频繁和他对着干,至今为止,温敬斯都没真正跟他聊过一次,也没有亲口问过他:既然这么喜欢黎蕤,为什么不早说。
当然。
原因他大概也有数。
宋南径这个人吊儿郎当的,看似对什么事情都不挂心,但他在黎蕤面前是自卑的。
“连你都看不出来,我看不出来也很正常了吧。”黎蕤的声音再次响起,将温敬斯的注意力拽回来。
温敬斯看到黎蕤蹙眉,“我的脑子本来就不好,他有话为什么不早说。”
温敬斯:“……”
“有没有可能,他是不敢说?”祝璞玉反问。
黎蕤震惊:“违法犯罪他都敢,这有什么不敢的?”
“不一样。”祝璞玉摇摇头,“或许在他的价值判断里,被你拒绝是比违法犯罪还严重的事情,所以他宁愿你不知道,再用这种方式得到你。”
“啊?”黎蕤的表情更加一言难尽了,她不敢相信这话是祝璞玉
说出来的:“你是在替宋南径说话么?”
“当然不是。”祝璞玉否认,她可没那么大方:“我只是在试图剖析精神病的内心活动。”
黎蕤:“……”
祝璞玉:“他之前是个病人,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想他做的事儿。”
黎蕤又举一反三上了:“那就是说……他精神不正常的时候才会喜欢,现在正常了所以就去找别人了……”
祝璞玉哽了几秒,再次和温敬斯对视。
最后,她问黎蕤:“你刚才和敬斯说什么?”
黎蕤:“我问他宋南径为什么不早说……”
“前面那句。”祝璞玉提醒。
黎蕤:“我脑子本来就不好——”
祝璞玉点头,“确实。”
这回轮到黎蕤:“……”
她哽了半天,难得地没有反驳,而是虚心求教:“这个要怎么改?”
“不用。”这回回答她的是温敬斯,他似笑非笑地说,“做你想做的就行了,他说什么难听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黎蕤:“……我要一直忍着啊?”她之前在宋南径面前嚣张惯了,他如果说得太过分,她就想打他,都成条件反射了。
祝璞玉:“你也可以扇他试试,说不定就把他扇爽了。”
黎蕤马上就听出来祝璞玉在反讽了,瘪嘴,“我脾气不好,你懂的。”
“no,你是知道就算打了他、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你会这样打别人么?”祝璞玉一个问题就把黎蕤问住了。
她脾气不好归不好,但对人
还是很有礼貌的,唯独在宋南径面前……
“黎蕤,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件事儿,”温敬斯盯着她的眼睛,“其实你对宋南径一直都很特别,只是你以前也从来没意识到。”
“如果你真的完全不在意一个人,是不会被对方挑起任何情绪的。”温敬斯言辞犀利,“愤怒是人最激烈的情绪。”
……
当天晚上,黎蕤躺在床上失眠的时候,脑子里还在回荡温敬斯的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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