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行最初并不知道周清梵买药的事儿,那大概是祝璞玉孩子百日宴的时候,晚上宴席上聊到了温敬斯,陆衍行情绪有些不好,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回来公寓之后就开始胃疼了。
陆衍行并不喜欢把不舒服挂在嘴上,所以他那天晚上并没有跟周清梵说,可周清梵却第一时间看出来了,还把水和药一并送给了他,她说:“我不知道你平时吃哪种药多一些,这个是医师推荐的,你试试看吧。”
陆衍行当时沉默地盯了她很久,心头涌起无数疑问,最终却一个字都没问出来。
于是,这些疑问就这么跟了他两年多。
那天晚上,陆衍行吃过药之后,周清梵还为他煮了一碗阳春面吃——她的厨艺很差,面条的味道很寡淡,可他都吃完了。
周清梵大概是以为他喜欢,那次之后,每次赶上他喝了酒,都会煮面。
陆衍行很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喜欢他是不可能的,讨好他,现在好像也没有这个必要——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她好像总是习惯性地对所有人散发善意,即便是一直以来对她行着恶劣之事的他,她都不吝送上关心。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差距吧——她生在那样完美和谐的家庭里,即便摔倒了也有自信重新开始,她对这个世界的态度都是宽阔豁达的,她不会记仇,因为任何负面事件都不足以让她浪费情绪。
跟她比起
来,他像个阴暗的怪物。
他和她完全不同。
他一直被困在了那段无人问津的童年里,就算陆巡止已经走了,那片阴影依然存在,不是别人投射下来的,是他自己走不出来。
“……你饿么?要不要吃面?”周清梵看到陆衍行吃完药之后攥着水杯紧盯着脚下的地毯发呆的场景,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场不太对劲儿,便小声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句,想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陆衍行看起来心情很差,很颓丧。
周清梵这些年下来对他多少也有了些了解,一般陆衍行有这样的表现,都跟陆夫人或者陆巡止有关。
想来是今天陆氏周年庆上,有人说了他不愿意听见的话。
如今的陆衍行虽然已经是所有人公认的陆家继承人,可这些并不足以抵消他曾经的遭遇。
周清梵没有和陆衍行聊过,但她之前因为类似的话题惹怒过他。
那时候陆衍行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劝人放下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周清梵从未想过这样劝陆衍行,不原谅是他的权利。
虽然陆衍行没有回答,但周清梵还是决定去厨房:“冰箱里还有菜,我去给你煮……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陆衍行忽然将她拽到了腿上,按着她的后脑勺堵住了她的嘴巴。
后面的话,再想说也说不出口了。
陆衍行吻得极其凶猛,短短一分钟,周清梵便感觉自己胸腔内的氧气都被吸尽了。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
促,双颊也憋红了,看着也像喝了酒的。
陆衍行最后松开的时候,周清梵眼前已经发黑了。
她双臂撑在陆衍行的肩膀上,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还没缓过来,身体又忽然腾空了。
周清梵吓了一跳,立刻死死地圈住陆衍行的脖子。
陆衍行就这么抱着周清梵进了卧室。
他走得飞快,进来之后一脚踹上了门,随后将人扔到床里,拉开抽屉拿了一盒避孕套。
他一拿东西,周清梵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这样的事情做过无数次,周清梵现在虽然谈不上多么配合,但也不会无聊到拒绝了。
只不过,陆衍行今天的状态——
“你真的不吃东西么?”周清梵想,他心情这么差,宴会上应该除了喝酒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这样的话,就算吃了药,胃也受不了的。
“你管我这么多做什么?”陆衍行压在周清梵身上,盯着她的眼睛,“我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周清梵被他咄咄逼人的问题逼得噤了声。
每次都是这样。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攻击性就会变得特别强,不仅如此,还会说很多自暴自弃的话。
这个状态下,他也不可能听得进去别人说什么。
况且,他问的问题也没有错。
他的死活跟她有什么关系?他们不过是一晌贪欢见不得光的关系而已,陆衍行有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关心应该也由她来。
是她脑袋发热,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陆衍行盯
着沉默的周清梵看了一会儿,之后便再次低头吻住她,手向下移,熟练地解开了家居服的扣子。
——
深夜。
路微将车停在路边,几分钟后,一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