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裕锦少有这样强势的时候,隔着电话,祝璞玉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复。
沉默了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等我去纽約当面谈吧。”
再开口时,祝璞玉的声音不免染上几分疲倦:“廖裕锦,就两三天,再等等行么。”
虽然隔着电话,但廖裕锦仍然能敏锐地感受到祝璞玉的疲惫。
他终归是于心不忍,放软了态度:“他不适合你,我只是怕你受伤。”
“我等你过来,愿愿,不要让我失望好么?”这次,仍然是廖裕锦先退一步。
祝璞玉听见廖裕锦的表态后,终于可以暂时松口气:“那你在医院等我。”
——
去纽約找廖裕锦的事儿,祝璞玉这次没打算瞒着温敬斯。
但她也知道,温敬斯听见这事儿之后肯定高兴不起来。
今天温敬斯有行程安排,祝璞玉傍晚六点半左右到家时,温敬斯还没回来。
祝璞玉给温敬斯发了微信询问,得知他晚上不回来吃饭后,便先给阿姨下班了。
祝璞玉来到楼上泡了个澡,这期间顺便思考了一下如何和廖裕锦谈她的决定。
上次廖裕锦提出要她和温敬斯离婚的时候,祝璞玉正好也有想法,因此她没有深究过廖裕锦执着要她离婚的缘由。
不过今天下午周清梵和尤杏的推测应该大差不差。
廖裕锦大抵还是认为温家是龙潭虎穴,而江佩矜离婚后势必要报复她。
前几次给江佩矜献血的时候,温敬斯并没有体现出来一个丈夫对妻子的“维护”。
在廖裕锦眼里,温敬斯扮演的应该是个“和稀泥”的角色。
所以他才会认为他们“不合适”。
祝璞玉虽然不喜欢被人强迫威逼,但她并没有因此怪廖裕锦什么。
因为她知道廖裕锦看似偏激的行为,是出于对她的关心。
在这世上,祝璞玉信得过的人不多,廖裕锦算其中一个。
仅凭他为了照片忍辱负重被江佩矜操控这么多年这一点,就足够她信任。
这一次,祝璞玉想试着跟廖裕锦实话实说。
洗完澡以后,祝璞玉拿了个登机箱开始收拾行李。
刚叠了几件衣服,便听见了卧室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祝璞玉停下了拿衣服的动作,目光看向房门。
转眼,温敬斯已经推门而入。
他的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黑色衬衫包裹着他健硕挺括的身材。
祝璞玉的目光停在他的肩膀和胸口的位置看了一会儿。
温敬斯身材很好,天赋异禀,后天也训练有素,她最喜欢他的胸肩线条。
最近经常摸着它们入睡。
不过,此时被祝璞玉欣赏的温敬斯,注意力却落在了地板的登机箱上。
他看了一会儿登机箱,随口问:“怎么突然收行李了?要出差?”
祝璞玉:“我去趟纽約。”
因为早就做出坦白的决定,所以她表达得非常直接。
以温敬斯的脑子,即便没有后半句,也能轻易猜出她去做什么。
温敬斯的目光微微沉下来,嘴角原先挂着的微笑渐渐敛起。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自带压迫感。
无需言语,眼神和肢体语言已经说明了一切。
祝璞玉明显能感觉到,温敬斯在听她说出这句话之后非常不开心。
“是你说不让我骗你的。”祝璞玉先发制人,“我这次实话实说了,你又不开心。”
或许是被这句话激到了,温敬斯终于有了反应。
“去做什么?”他问。
祝璞玉:“我之前答应了廖裕锦治疗途中去看他,最近他身体不好。”
温敬斯:“是么。”
他随手将胳膊上的西装扔到小沙发上,似笑非笑,“是身体不好,还是心里不舒服?”
祝璞玉:“……”
温敬斯:“你没离婚,他着急了?”
其实祝璞玉没打算跟温敬斯探讨这个话题。
可没办法,这男人脑子转得实在太快了。
祝璞玉只好跟他敞开聊:“他只是担心我在温家过得不好而已,不是真的在逼我,只要我——”
“哦,听起来,你觉得他让你离婚是为你好。”温敬斯打断了她的阐述,声音不咸不淡,听不出喜怒。
祝璞玉:“至少出发点是这样的。”
温敬斯:“你就这么肯定他不是别有用心?”
“他一个病人,能有什么用心?”祝璞玉蹙眉,“他如果真的只是想算计我,当年也不必为了那些照片就——”
“所以你无条件信任他。”温敬斯再次打断她,目光锐利地盯紧她的眼,“不管他说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