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薄荷油过来,在太阳穴揉了两滴,勉强算是好了一些,见孙嬷嬷神情关切,苦笑道:“现在真是身体不如以前了,都睡这么长时间了,还觉得脑子里嗡嗡的!”
孙嬷嬷笑道:“娘娘您现在还睡得着,像是我啊,昨儿也熬了一宿,今儿早上也就合眼眯了一会儿,就睡不着了!这人年纪一大,就少觉,想睡都睡不着喽!”
顾晓忙说道:“我这边也用不着嬷嬷一直盯着,嬷嬷你也回去好好歇着,哪怕就是躺在炕上眯一会儿呢,总不能就这么熬着!”
孙嬷嬷也不拒绝顾晓的好意,笑道:“那我可就享了娘娘的福了,等一会儿就回去歇着!”
顾晓梳洗了一番,也懒得换衣服,就在炕上吃了点东西,昨儿个一晚上嘴就没停过,这会儿也无甚胃口,不过是就着一碟子拌三丝和溜鸭脯,吃了半碗胭脂米饭,又喝了半碗鸡皮虾丸汤,便搁了筷子。
“几个孩子怎么样了?”顾晓琢磨了一下,这大年初一,也不能一直赖在床上,便起身换了衣服,口中问道。
“小王爷一早就醒了,听说娘娘还没起,只在外头磕了个头,然后就带着几位公子和姑娘玩去了!”春香将顾晓换下来的衣服重新挂了起来,口中说道。
“这帮孩子,精力真好!”顾晓笑着摇了摇头,又问道,“给各处的赏钱发下去了没有?”
春燕应道:“一大早就都发下去了,那可都是新制的制钱,拿出去七八百个就能当一吊花呢,一个个都说娘娘慈悲,祝娘娘千秋百代呢!”
顾晓不由一笑:“什么千秋百代的,不过就是大过年的,给讨个彩头罢了!算算时间,再有个几个月,咱们府里也该出孝了!”
“可不是嘛,算算时间,正好是过了端午!”屋里顿时喜气洋洋起来
,谁要真心给徒宏远那家伙守孝啊,他一死,大家日子好过多了,这府里头,大概也就是西院李氏才真的对徒宏远的死伤心难过,其他人,那真的是没太多想法。至于几个孩子,像是年纪最大的徒嘉钰,实际上如今对徒宏远也没多少印象了,偶尔可能会想起来自己以前还有个爹,但是,其他时候,是学业不够紧张,还是游戏不够好玩?谁有那许多功夫沉浸在过去没有多少深刻记忆的所谓父子亲情里头啊!
顾晓想了想,说道:“既然是端午之后,那天气也该热起来了。到时候咱们可以先去寺庙里面祈福,顺便住上几天!我记得惠泰寺的素斋很不错,正好可以过去尝一尝!”
大家一听,便来了精神,谁乐意天天窝在府里啊,就算王府好几十亩的面积,大家能转悠的也就是后院这十几二十亩地,以前还能借着出去采买或者是探亲之类的功夫出去走一走,如今连二门都出不去,实在是憋屈得厉害。
“那娘娘可得早点叫人去跟惠泰寺说好,包下两个院子下来,那边香火好得很,别到时候被外头的人冲撞了!”其他人能幻想着到时候可以好好透个气,吴嬷嬷就得惦记着别的问题。
顾晓随口答应了下来:“嬷嬷说的是,回头就先叫人给那边送些香火钱,跟他们说好,等我们府里除了服,就过去上香!”
去年夏天的时候,顾晓就想过在西山那边建个别业,好用来避暑,不过因为这年头的建筑成本给打退了,她这个身份,总不能跑到工部那边借工匠去研究什么钢筋混凝土,便是土水泥,想要质量好,里头还得加点冶炼后的矿渣呢,顾晓不觉得自己的身板能扛得起图谋不轨的罪名,这事也只能作罢。
只是避暑的事情,也不能放弃,人生总共才多少年,总不能年年夏天干熬着吧!顾晓这会儿就想起,之前曾经在隆安侯书房里面见过一种风轮,是拉线式的,外头叫人拉线,风轮里面七个扇叶就能转起来,若是前头再放个冰鉴,那扇出来的便是凉风了。她记得原身小时候还闹着要,被隆安侯夫人给否了。
屋里加装一个这个,就得专门找几个健仆来拉线,后院不能有男人进来,就只能选那种粗使的健壮婆子。但是这些人本身自己就足够壮硕怕热,你还叫人家大夏天的干这种体力活,到时候你一个月给多少月钱合适?多了,那些体面的大丫头要计较,少了,也对不住人家这番辛苦。而且,这个差事只能做一个夏天,等天冷下来,这些婆子又叫她们去做什么?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想要凉快,叫人隔着冰鉴拿扇子扇几下便是,还弄个风轮,那不是平白增加麻烦吗?
但对于顾晓来说,情况就不一样了,这人力不行,你可以用水力啊!王府里头就有外头引进来的活水,完全可以架个水车,用水力来驱动风轮,等夏天过了,水车还能用来浇灌花园,可谓是一举多得。
顾晓上辈子也不是工科生,虽说想了个主意,却不知道具体该怎么操作,当下便想着,回头叫人跟府里那些工匠说一声,叫他们先造个小的模型出来,看看可不可行,可行的话,就在夏天
之前,将水车和风轮造出来,给各处安上。
顾晓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忽然想到一件事:“这出了孝,是不是钰儿就得去弘文馆读书了?”
吴嬷嬷看了顾晓一眼,点了点头,说道:“这过了年,小王爷也七岁了,正好就是入学的年纪,不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