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壹(1 / 2)

沈怅雪走了。

钟隐月站在原地沉默良久,只觉今晚的寒夜实在风大。

“师尊。”

温寒在身后叫他。

钟隐月心中叹气,知道今晚只能先回去,便回过了身。他刚要说话,另一边又传来了咳嗽声。

钟隐月转身望去。

咳嗽的是白忍冬。他边咳嗽着边缓慢地翻了个身,努力把自己从地上撑了起来。

“忍冬!”

温寒慌忙跑过去,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没事吧?有没有哪儿疼?”

温寒关切着,白忍冬摇着头。他咳嗽得停不下来,也根本说不出来话。

过了好半晌,他才终于不咳了。他抬起头来,还未来得及回答温寒,就看见了站在面前的钟隐月。

见到他,白忍冬突然面露愧疚,神色痛苦道:“师尊……对不起。”

钟隐月愣了下:“对不起什么?”

他真不知道白忍冬在对不起什么。

白忍冬又咳嗽两声,嘴唇蠕动好久,才声音嘶哑地艰难道:“我将山门……搞成这样。”

“啊。”钟隐月明白了,“不用对不起,这又跟你没关系。再者说了,门下出了个雷灵根,你师尊我以后就有的吹了,我给你放烟花谢谢你还来不及呢,干什么要怪你?”

白忍冬神色怔愣。

他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茫茫然地傻在了原地:“啊……”

“先回宫吧,今晚上事儿太多了。”钟隐月说,“别宫没被烧吧?”

温寒说:“师尊放心,别宫那边弟子起了结界,没被烧到。”

钟隐月赞许地点头:“不错,你平日是挺刻苦。”

被钟隐月夸了这么一句,温寒面色大喜。

他背着白忍冬,和钟隐月一同回了弟子的别宫中去。

钟隐月没回到自己的玉鸾宫中,跟着人一同去了别宫。

他去看了眼苏玉萤。

陆峻早把她带了回来,也帮她把身上的伤都处理好了。苏玉萤躺在床上仍然昏睡着,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钟隐月探了下脉,确认她没什么问题后,便起身离开。

陆峻掌着一盏灯烛跟着他,两人一同走到白忍冬的寝舍中。

白忍冬坐在床上,温寒刚抱着个药箱过来,正打开来寻着能处置他身上这些焦伤的药。

见到钟隐月,温寒就向他点点头算作行礼:“师尊。”

“嗯。”

钟隐月头也不回地挥挥手,示意陆峻把灯烛放到一边的桌柜上。

他也走过去,对温寒道:“我来吧,你坐着去。”

温寒乖乖退到一边。

钟隐月瞧了白忍冬脸上的伤一眼,回头就从药箱里挑了一瓶子灵药出来。

他将灵药揣进袖中,又从旁边的木盆里捞起吸满水的毛巾,用力拧干了。

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对靠在墙上一脸惊悚,相当受宠若惊的白忍冬道:“别动。”

白忍冬吓得无所适从,他往后蹭了蹭,挣扎着说:“师尊,弟子自己来……”

钟隐月皱皱眉:“叫你别动就别动。”

白忍冬浑身一僵,不敢再动。

钟隐月捏住毛巾的一角,细细地避开伤口,将他脸上的脏污都擦拭干净。

其余两人立在一旁看着,沉默不语。

钟隐月心中思忖着事。

一天下来,发生的事情太多,钟隐月心中乱糟糟的,烦闷无比,一堆事情理都理不过来。

他沉默地擦净白忍冬的脸,又沉默地将灵药挤在手上,涂抹在白忍冬的脸上。

正抹着药,钟隐月的视线不自觉地往下一撇,突然看到白忍冬脖子上留着浅浅的手印。

这手印褪去的差不多了。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瞧着像是被谁掐过脖子。且从这个手印的方向来看,是一只手掐住的整个脖子,完全是冲着把他掐死来的。

钟隐月怔了怔,收回为他抹药的手,盯着他的脖颈道:“抬头。”

突如其来的命令让白忍冬莫名其妙,但他还是乖乖把头抬起来了。

少年人瘦弱,脖颈惨白细长,上头也还有发黑的焦伤,以及沾上的一些脏污。

但最明显的,还是这一道几乎要消失掉的手印。

他这一抬头,温寒也瞧见了。

“师尊,这是……”

钟隐月神色也一沉,问道:“今日,你可在山林中又遇到了谁?”

“诶?”白忍冬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呆呆道,“回山之后吗?”

“嗯。”

“这……我从上玄山上随师姐回山,还未从剑上下来,便在半空中遇上了天雷,立即没了意识……在玉鸾山上,应当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