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伍(2 / 3)

办的了。”白榆长老哈哈笑着说,“真不愧是乾曜师兄。师兄贵为师长,素有师者之心啊,对着同为宗门长老的玉鸾师弟,都肯如此倾囊相授,白榆佩服。”

钟隐月拿起白忍冬刚倒满的茶杯,斜楞了那边一眼。

乾曜也哈哈笑着:“白榆师弟见笑,不过是些杂事罢了。说是倾囊相授,也不过是些猴子都能学会的把戏。”

钟隐月差点没把杯子捏碎。

他说什么!?

“师尊!”

白忍冬小小惊叫一声,钟隐月一低头,才看到他不小心把茶水洒出来了些,都泼到袖子上面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钟隐月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推了下白忍冬,让他退后,低声道:“无碍。”

见他这边似乎有异,灵泽长老出言关怀道:“怎么了?”

“无事,不劳师姐费心。”钟隐月笑笑,说道,“乾曜师兄说对我倾囊相授,怎么这些天连弟子都不肯借我一个?”

乾曜长老仍然不动声色:“都已对你倾囊相授,又何必借你人手呢?况且我听说,已有他人愿意借你人手了,自然也用不上我再帮了。”

“师兄真是会说话。”钟隐月笑着道,“师兄寥寥几句,便将这整个大典的功劳都揽到自己头上了。”

乾曜长老平静的神色一僵。

“明明连我玉鸾宫的门槛都没迈过一次,却能倾囊相授;我前去寻师兄,接连碰了两鼻子灰,吃了两大碗闭门羹,师兄却能对我倾囊相授;这山门上下皆知自那日起,师兄便自顾自与我置气,和我不对付,师兄却还是能对我倾囊相授——师兄不愧是天下第一剑,真是好大的本事,这倾囊相授还能用隔山打牛之法呢?”

乾曜长老脸色青了。

余下座上众人闻言不妙,立刻或低头或看别处或喝起茶来。

大家突然都变得很忙。

“说来也怪,假设师兄真是教了我什么,那这大典也是我办的。”钟隐月说,“是我起早贪黑地往这里来,置办东西处理杂事,师兄几句话的功夫,这便成猴子的把戏了。”

“师兄真是会说话啊,这和当面说玉鸾是个猴子有何异?”

乾曜脸色一变,又很快平复过来,干笑着道:“玉鸾师弟也想太多了,乾曜哪儿有此意,只是说这些事都太过简单罢了。”

“简不简单,那也得是出了力的人来说。什么也没干的人往这高台上一坐,上下嘴皮子一翻,做了这么多事的人反倒无功无过了。”钟隐月轻轻笑着,“这话要是一直说下去,恐怕往后的大典,便无人想来做乾曜师兄的冤大头了吧?”

座上众长老登时用惊骇的目光看了过来。

乾曜脸色黑的能滴墨。

“玉鸾!”他一拍桌子,终于是没憋住怒气,怒道,“你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玉鸾可没师兄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说的话都是字面意思。”钟隐月再次端起茶杯,笑吟吟道,“师兄也想太多了,玉鸾哪儿有别的意思,只是说这些事都太那什么罢了。”

“那什么是什么!?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那什么便是那什么呀。”钟隐月说,“师兄这是做什么,还不快坐下。今日可是大典,这么快乐的日子,可别吓着弟子。”

乾曜还欲发作,此话一出,他回过神来,将目光四下一扫,见众位长老都神色各异地看着他。

他再不好发作什么,抽了抽嘴角后,瞪了钟隐月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了。

“玉鸾说的是。”上玄掌门慢吞吞地开口,“你确是不该如此说话,这好说歹说也是玉鸾尽心尽力置办的,怎能说是猴子的把戏。”

乾曜长老心不甘情不愿:“乾曜知错。”

他脾气硬,再说也不会真知错,口头能承认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上玄掌门深谙此理,不再多说,端起茶喝了口,道:“玉鸾,长幼有序,你也不该在这地方让乾曜下不来台。以后若有话,私下里商量着就是。”

钟隐月低头诚恳认错:“玉鸾知错。”

他瞧着态度就好多了,上玄欣慰地点点头:“你最近实在长进不少,可也切莫心高气傲。”

“是。”

乾曜长老不服气地嘁了一声。

午后,长老们从高台上离开,也进入了下头的大典上,准备游玩一二。

广寒长老拉着钟隐月走在大典的边缘处。

旁边人声鼎沸,两人各自负手慢行。

广寒长老感慨地叹了声,说:“你最近还真是变了许多,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钟隐月道:“并未出什么事,只是读了些书,发觉自己性情实在不好,试着改变了一二罢了。”

广寒长老听得神色佩服:“这也是好事。只是你不像之前谄媚了,有人高兴,也有人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