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信鹰浮日又来以头抢窗了。
这回它比较猛,一脑袋就撞穿了玉鸾宫的宫窗,倒在了宫地上,把那头正还坐在垫子上枯坐着思考人生的钟隐月吓了一跳。
钟隐月无语至极,又没什么办法,只得走过去把它抱起来,扑掉身上的雪,好好检查了一番,确定没受伤,才把它放走。
掌门又来传唤了,钟隐月便又上了上玄山宫去。
掌门把天决大典的草案交还给了他,说他看过了,午后也请几个长老过来商讨过,草案不错,他们很满意,要钟隐月就照这个草案布置。
钟隐月领命又回了玉鸾宫。
他回宫时已经入夜,他迈过门槛,来到弟子所在的别宫里。
见到他,正扫雪的陆峻惊了:“师尊!您怎么来了?”
“来跟你们说点事。”钟隐月说,“把其他人叫到前厅来吧。”
陆峻说好,转身就赶紧去叫人了。
别宫是用于给弟子们吃住的,但也并不是全是寝舍。别宫里有个前厅,是公共区域。
前厅地方广大。
迈过门槛一进门来,就是一片接待用的地方。此处备有一扇高大的仙鹤屏风,屏风前是一把木椅。
那椅子跟前便是一片空地,是专门留给宫主们的,方便用于前来查看弟子们。
屏风后头便是读经修道用的一片书舍。若是平时无事,宫中弟子就可来此处用功。
钟隐月坐到椅子上没多久,自己的四个弟子就都来了。
钟隐月没急着说正事儿。待人来齐了,他问:“见着你们沈师兄没有?”
四个弟子怔了怔。
面面相觑一番后,温寒说:“今日一整日都没见着沈师兄。”
“是吗。”
“大约是去完成课业了吧?”温寒猜测道,“虽说乾曜长老要他来辅佐师尊完成大典,但沈师兄平日里也课业繁忙,不能因为大典便置之不理,定是回乾曜山去读课了。”
天决门作为天下第一山门,弟子是不得什么闲空的。每个长老为门下弟子定下的课业虽然都有所不同,但都较为繁重。
读经练剑修道学咒静心拜祖,事儿一堆接一堆。
大家都很忙,除了玉鸾长老这种不把学生当学生天天都在放羊的神经。
玉鸾宫里的这四个人天天闲的到处逛街。
“也是。”钟隐月摩挲了下手指,装作随意道,“罢了,也无碍,我随口问问。今日叫你们来,是大典那边有了进展。”
“日子定在下个月的十九之日了,不过暂时也不急,待下月月初再开始操办。毕竟布置之前,为师还得自行准备些该准备的。待下个月,开始置办场地后,就得需要人手四处倒腾东西,到时候,恐怕就要劳烦你们太多事了。”
“咱们玉鸾山人少。外头的人,毕竟不是我的弟子,虽说能拿来用,可也不好太劳烦人家,还希望你们都尽心尽力一些。你们也可放心,不会白辛苦你们一场,待大典结束,为师自会赏你们不少好东西。做了事就会有好处,这是自然的。”
四个弟子听了,各自喜笑颜开,纷纷跪拜:“谢师尊!”
钟隐月也没什么其他的事,他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几个弟子转身正要离开,钟隐月又说:“啊等等。”
弟子们回头。钟隐月抬起手,指了指白忍冬:“你留一下。”
白忍冬怔了怔。
其余三人望向了他,迷茫地眨了眨眼。
钟隐月只留他一个,这三人便嘟嘟囔囔小声猜测着离开了前厅。都纳闷白忍冬是干了什么,才被钟隐月单独留了下来。
钟隐月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左腿叠在右腿上,闭目养了会儿神,暂时没说话。
等外头那三人叽叽咕咕的声音和脚步声一同消失在耳畔了,他才睁开眼。
白忍冬负着双手,惴惴不安地立在他跟前,眼神闪烁。
看起来,他这当事人最纳闷,估计这会儿都把自己这个月的所作所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钟隐月心情复杂。他把两手放在膝盖上,捏着一串白玉菩提把玩着,心下捋着杂乱的思绪。
今日沈怅雪一提,他才想起,这主角当时的反应也着实奇怪。
若是真的白眼狼,当真毫无怜悯之心,只觉得沈怅雪活该的话,又为什么会愣那么一会儿?
可他又确实是说了,沈怅雪为他做这些理所当然。
这么一提,钟隐月想起来,自己当时被气得在评论区轰炸作者的时候,还有几个理中客跟他对线,说他根本没好好看文,这主角一看就是被乾曜影响了,学坏了。
他其实自己也知道沈怅雪死的冤,只是乾曜这坏种对他进行的教育,又让他自己觉得自己那想法可笑。主角还需要事件磨炼来明白,乾曜根本不是什么好人,自己被灌输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