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蘩幸灾乐祸地看他,“你继续画啊,一个月后才能洗掉。”
这话真没吓他,本来就是化学实验室里瞎研究出来的残次品。
要擦掉倒也有方法,但配平那些试剂得花不少功夫。
市场上可买不到这种试剂。
真画在肌肤上了,只能等一个月才会完全消失。
“我靠你丫的捣鼓些什么晦气东西!”梁演吓得丢回衣娄里,努力搓了搓痕迹纹丝不动的手背,“不是段哥,你把这笔也拿出来干什么?”
“拿出来还能干什么?”任航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点评道,“有人舍不得呗,下不去手吧。”
他们说说笑笑间,段宵已经把中午时间的早饭给吃完。
他起身丢开了餐布:“晚上顾叔请客,嘉泽他们一家也会来。”
话一出口,几l个人脸都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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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政商医法五条路,条条大路能通天。
但圈里的长辈要请客,又专找他们几l个开公司的商界晚辈吃饭,对这群人来说不会是好事。
大抵就是因为最近联手做的那几l个项目势头猛了点,利益网撒大了。被人注意到哪家和哪家串在一起,必然要被敲打。
他们这几l大家族枝叶繁茂,根基深厚,不仅仅只在京州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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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荣皆荣,一损也必定会接连着损。
而段宵又是这群同龄人之间最不会讨长辈欢心的。
他脾气大就不说了,饭局上好听的话从来说不出几l句。能排老大不是年纪大,只是因为能力过硬。
段宵的个性和操股盘起家还差点没收住手的段姒简直一脉相承,但他更为极端。
或许是从小不在他们跟前长大的缘故,他路子野,时常踩着红线走,又不服管教。
十几l岁去投标项目就开始会耍心计招数,像同龄的那几l个论起商战竞争,还只会浇死对家发财树。
他这种极端的手段常让长辈担心。
金融经济犯罪可不少见,他们曾一度觉得以后想看他,还得去京郊的秦城监狱找。
那是京州市专门来关押一等罪犯的地方。
不过这几l年他已经成长许多,至少比他们想象得要稳妥。
这顿饭对段宵来说是不得不去的鸿门宴,毕竟他是这几l个子弟之间的领头羊。
位高权重者,说叨人也是绵里藏刀、四两拨千斤的数落,又旁敲侧击地让他得立下本分的保证。
这顿饭结束,段宵留到了最后。
包厢门还开着,服务生本来想来收桌。
但看见他还坐在椅子上,又赶紧放轻脚步退了出去,一声没吭得生怕打扰这位贵客。
可过了会儿,还是有人不知所谓地靠近。
包厢里的琉璃吊灯还亮着,段宵无声无息地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长腿交叉往桌角搁。
他穿了身挺休闲的黑色运动衫,拉链抵着锋利的下颚线。额发垂下来,闭着眼睫少了几l分薄情寡义的冷感。
“段、段总。”闻璇轻喊了他一声,“您是喝醉了吗?”
其实他们差不多大,都二十出头。
但久居上位的人在外不管是身份还是气势上,总是轻易就给人一种不怒自威感。
更别说他那五官本就极具攻击性。
她不由得就对他尊敬了些。
段宵匀称的呼吸微顿,掀开眼皮看她。
在这长达几l秒的沉默里,大概是在辨认这人是谁。
女孩在他鹰隼般的注视下,有点紧张地说:“我叫闻璇,之前您和陆总在剧组帮过我一次……就是那个副导演递给我房卡的时候。”
貌似有点印象,她是陆嘉泽那个传媒公司旗下解约的小演员。
至于为什么会多管闲事地帮她,也许是因为当时正好碰上心情好,也或许只是因为她这张脸。
段宵盯着她片刻。
慢慢确定了,是因为脸。
“什么事?”
“我们公司聚餐,刚在楼下
看见您的车,又听见服务员说楼上有贵客,就想着是不是您在。之前匆匆见过,没来得及道谢。”闻璇露出一个笑,看向他微醺的眼睑,“您喝得不少啊,怎么没带助理?”
其实这顿饭倒也不是一定要喝酒,这几l位长辈都喜欢中医养生和药理,但段宵存心多喝几l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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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他醉醺醺的模样,也没法追着说教。
“家宴,不方便。”
他言简意赅,站起身准备走。
闻璇连忙追上来:“段总,您手机忘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