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浴室里传来细微水声,没一会儿就停掉。而床头震动的手机声音又响起,把还在睡梦中的夏仰吵醒。
她摸到床侧是空的。
一点余温都没有,看来离开很久了。
夏仰端起床头柜的温开水喝了一大口,看了眼来电显示的备注,索性开了免提:“喂?”
“夏夏,在干什么啊?”谭山子的声音从来不同于大部分男生那样低沉,反而像只百灵鸟。一大早上就叽叽喳喳地雀跃着,“都好久没见过你了。”
他是夏仰大一寒假兼职平面模特时认识的朋友,也学艺术,比她大两届,在京州服装学院读大四。
后来夏仰找到舞蹈机构的长期工作,就不再去杂志社打零工了。
两个人确实加过好友后就没怎么聚过,有一年没联系过。
但彼此的印象还不错,夏仰捏了捏酸乏的腰:“刚醒呢,有什么事儿吗?”
“确实有事找你帮忙。”谭山子叹口气,说,“我有个期末秀展作业,缺模特。你也知道我设计衣服的风格啦,肩膀一定得薄的,人要瘦,但是最近找的几个模特一入冬都吃胖了,真是没有职业道德!”
他每次说起话来就难让人打断,啰嗦繁琐地吐槽着。
夏仰庆幸一开始就开了免提,低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居然是段宵那套黑色丝缎面料的宽松衬衫。
这个人,简直对把她套进他的衣服里有独特嗜好。
她正解着扣子想换回来,就听见浴室那道磨砂门被推开的声音,动作一顿。
他还没出门?
门被拉开,里头温差之下的白雾冒出来,泛着凉意。浴室内的雾气很快就散完,昨晚才下过雪,他大早上洗的冷水澡?
她抬眼,看见段宵那189的高挺身量,正边走出来边擦头发。
男生宽肩窄腰,潮湿黑发被推成了背头,下颌和脖颈映成流畅的线。裸着上身,清健紧实的腰腹下裹着条微凸的灰色浴巾。
“夏夏宝贝,这次你可一定要帮帮我!”电话那边谭山子请求的声音又把她注意力拉回去。
夏仰回神,“嗯”了一声,不自然地挪开眼,看向亮着屏幕的手机上:“什么时候啊?”
谭山子:“是拍VCR,今天你有空就过来?我还租着棚呢,你都不知道这个棚在期末的日租有多贵,专坑我们这群苦逼大学生……”
说是这样说,但其实谭山子对专业这一块很舍得花钱,他的考试作品堪比一般设计师的成品。
隔着滋滋电流,琐碎的抱怨声让她不太专注的视线再次偏移,挪回了浴室门口的男生身上。
段宵的身材比绝大多数人都够劲。
体脂低,甚至在高中时候就练出了鲨鱼肌。
他大概是早起刚运动完,手臂上青筋脉络凸显,充血后的肌肉块状分明。但并不夸张,是浸着男性荷尔蒙的冷白薄肌。
锁骨左边两寸的位
置还有个咬破皮的红印,有水珠顺着那道有力的人鱼肌线往下渗。
如果有一天段宵破产,他靠这张脸应该能去娱乐圈混饭吃,说不定还能混个顶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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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这凶神恶煞的臭脾气,学生时代打架喝酒抽烟翘课一个都不落,说不定上午出道,下午就被封杀。
水珠没下去的地方像块被严实挡着的禁地。突然,那块遮挡的浴袍被直接扯开了,十分慷慨地展现给她看。
“……”
夏仰本来就是在心不在焉地喝着水,看着他,脑子里又正天马行空地替他安排变穷后应该走什么路线出道。
下一秒,猛地被这视觉冲击到呛得不轻。
“咳咳——”她咳了好几声,惊愕不已地抬起头,对上一双玩味狭长的黑眸。
段宵盯着她那瓜田李下的目光有一会儿了,恶劣又骚气地朝她勾唇,口型分明是在说:满意吗?
“………”
这个变态!神经病!!
那边电话里的谭山子没听见她回复,又喊了几遍她的名字:“夏?可爱的夏夏宝贝,你感冒了吗?在不在听我说话啊?”
“在……没感冒,就是喝水呛到了。”
她清了清嗓子,简直没眼看,抓起边上的枕头往罪魁祸首那里羞恼地砸过去。
段宵懒散地接住那枕头,唇角弧度勾得更大,无声地笑。成功作弄到人脸红,才慢悠悠地踱步走到衣柜门那找衣服穿。
夏仰瞪着他那道侧影几秒,这才接起电话回复:“学长,你把地址发我把。今天周六,我正好没课。”
电话一挂,套了身卫衣休闲长裤的段宵捏着枕头走到床边,躬身压过来:“哪个学长的电话?喊你‘宝贝儿’?”
“你不认识。他喊谁都是喊‘宝贝’,喊天桥下卖糖葫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