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叫嫂子。”(1 / 4)

此地风月吟 慕吱 2537 字 6个月前

21.

阮雾是在开学前一个礼拜回家的。

期间她写给旁羡的短剧杀青, 旁羡邀请她出席杀青宴,漂亮话说了一大堆,阮雾却很不给面子地拒绝了。一场病好像把她为数不多的聚会热情都杀光, 她疲于应酬, 不想与人交流, 即便和陈疆册在一起,她也没有很多话。

偶尔她也会怀念——

他们在空教室里, 迎着无数樱花的注视, 热烈地拥吻。

夜里分开后,他们打着电话,没完没了地聊天,连呼吸的停顿都令人惋惜。

如今常做的, 不过是坐在一起, 望着窗外细碎的阳光, 短短的聊天。他们会在午后醒来, 回忆对方做的浅浅的梦, 然后责怪对方,居然没有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或许爱情过了最初的高潮, 都会迎来甜蜜的平淡期。

回家那天, 是陈疆册开车送她。

他的手机通过数据线连接车内的carplay, 边导航边充电, 也不知怎么,手机电越充越少。路程过半, 手机弹出低电量提示。他有两只手机, 另一只是翻盖商务机,和他现在用的苹果手机无法通用一个充线头。

得亏阮雾用的是苹果手机,她把陈疆册的手机拔了, 连接自己的手机。

挺凑巧的,惦记阮雾回家的母亲打来电话。

她没拔数据线,陈疆册开车不讲究章法,油门踩到底,若不是导航时刻提醒他控制车速,恐怕高速道上的显示屏,都会显示着他这辆车超速违规的身影。

也不知道他一年要请交管局的人吃多少顿饭。

接通电话的时候,母亲的声音通过车载音箱响起。

“绵绵,你还有多久到家?”

阮雾瞄了眼导航显示的剩余时间,“妈妈,大概一个小时。”

“那我差不多可以做菜了,等你到家就能吃上热乎饭菜。”她话锋一转,问,“是你朋友送你回家吗?哪个朋友呀,季司音吗?”

她妈妈只认得季司音。

阮雾瞄了眼陈疆册,他也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登时,她如芒在背,艰难撒谎:“……嗯,是季司音。”

“她开车回家辛苦啦,你让她也和你一起来家里吃饭。”

阮雾更局促了,忙找借口:“她家里人也在等她回家吃饭的,妈妈。”

生怕母亲再说出些别的请求,阮雾急匆匆道:“妈妈,我手机没多少电了,先挂电话了,等快到家的时候我再给您发消息。”

尾音是急切的,不待她回应,连忙挂断电话,害怕漏一丝马脚。

她紧抿着唇线,左眼下方有一颗浅棕色的泪痣,眼睫紧张地颤抖着,整个人透着紧绷感。

这通电话打得她万分紧张。

陈疆册都收于眼底,他将车速放缓了些,高速上车少路宽,使得他有三心二意的时间,用来逗弄她。

“绵绵?”

“……”阮雾悬着的心不敢落下,原以为他会就“带他回家吃饭”一事打趣她,没想到他抓住的重点却是电话接通时,她妈妈叫她的那声小名。

“我小名。”

“阮绵绵?”

“……嗯。”

陈疆册似笑非笑:“我说呢,怎么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原来是名如其人。”

如果有后悔药,她一定会花重金购买,绝对、绝对不会公放她和她妈妈的语音通话,让他听到。

大部分时间里,阮雾没觉得自己有多爱他,她只是像现在这般,觉得他好烦好烦。

剩余的一个小时的路程里,陈疆册张口闭口就是“绵绵”。

窗外是红霞漫天,她脸畔氤氲着斑斓绯红。

几乎是一到她家小区门口,阮雾就利索解下安全带,麻溜下车。

陈疆册打开车门,目送着她羞怯仓皇的背影,他抬高了嗓音:“绵绵——”

哪怕快要被他烦死了,阮雾还是不受控地停住脚。心是讨厌他的,可比起讨厌,更多的还是无法舍弃的喜欢。身体屈从于本心,致使她不得不转身,迎着斜阳望向他。

兴许是夕阳霞光过于浓烈,她好似感受到周遭的空气里,涌动着的全是他切碎的爱,散落在各个角落。

春光早已殉葬,爱意如郁葱树叶般疯长,惊响心魂动魄。

他漫不经心地笑着,拖腔带调地说:“下周我来接你。”

残阳将她的心烧的滚烫,烈火燎原般。

她抵着下唇,很轻很轻地点点头,说:“下周见。”

他说:“记得想我。”

阮雾没有说话。

然后他加大了声音,像是未谙情事的莽撞少年,第一次爱上一个人,青涩又大胆地,说着委婉的爱意。

——“我会想你的,阮雾。”

突然,院子里的大门传来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