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有多大的耻辱,我隋安东一肩担之。即使,将来后人将我订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只要能争取到时间,争取到能让中国平稳发展壮大起来的时间,我没有问题的。我认了,而且是虽九死犹未悔也!”
在场众人,无人不为之动容。
敬主任在一旁轻声劝道:“在中国没有真正强大起来前,我们不能轻易卷入到任何一场战争中。这不是软弱,不是懦夫,哪怕背上无数骂名,也是我们必须承担的。秦主任,您一定要理解、支持。”
秦大雪沉默稍许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锦囊,有些苦笑道:“这是李源离开前让李城转交给我的,装神弄鬼的糊弄人。隋老,您看看吧。”
敬主任接给隋老,隋老也觉得有趣,平复了下心情后笑道:“这是仿诸葛故智嘛,不过诸葛有三个,李医生只留了一个。”
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个纸条,展开一看,隋老脸色凝固…
敬狄仁和梅长宁两人心都抓起来了,迫切想知道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然而隋老却将纸条重新装回锦囊中,亲自交还给了秦大雪。
沉吟了好一阵后,隋老缓缓道了声:“好。”
敬狄仁和梅长宁两人面色骤变。
“听说了么,黄老师一家三口吃了耗子药死了!”
“哎哟!!什么时候的事啊?老天爷啊!”
鞍钢大白楼内,两个中年妇女低声交谈道。
大白楼是鞍钢的生产指挥中心,机关大楼,早在三十年代,曾是鬼子昭和制钢所在鞍山的总部,也是国谠盘踞在鞍山的最后一个据点,见证了鞍山六十年的沧桑变化。
作为共和国的长子,无论怎么夸赞鞍钢过去的辉煌都不为过。
如果说共和国的钢铁行业是一个大家庭,那么鞍钢,就是这个家庭的母亲。
鞍钢先后援建了全国三十多家钢铁企业,向全国各地输送了十二点五万余钢铁建设人才。
即使二十年后,在全国的钢铁企业内,也常能听到熟悉的鞍钢口音…
但是,这样一家有共和国长子之美誉的企业,也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
从去年九七年到现在,已经超过三万人下岗,就这,还远不是尽头…
在过去,像这样的工厂,都是从生、托、学、婚、老、病、死、埋一条龙管到底的,连结婚都多是内部婚姻。
在全国绝大多数人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像鞍钢这样有钱的企业,组织优秀员工去北戴河旅游都是常有的事。
夏天发冰棍、裙子,冬天发棉袄、带鱼,都不叫事。
越是福利完善的发达国家,存钱的人也越少,一个道理。
这样丰厚堪比发达国家的福利待遇下,很少有人会去存钱。
然而当年过的越好,当下这一年,过的也就越艰难…
更让他们绝望的是,完全看不到希望在哪,只有不停的裁人,裁人,裁人…
可就算如此,谁也没想到,在报纸上看到下岗工人喝农药的事,居然会发生在身边,居然会发生在鞍钢!
“黄老师多好的老师啊,语文教的真好,他写的范文,我都喜欢看,原本也是厂子弟,读书的时候多少人喜欢他。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一家三口啊…老天爷啊!”
女干事脸都白了,满脸的心痛和不忍。
另一人同样不忍心,抹泪叹息道:“谁说不是呢?他儿子磊磊和我儿子一个班,还到我们家来玩儿过,多可爱的一个孩子,虎头虎脑的,还那么聪明。听说是磊磊过生日想吃肉,黄老师实在没辙了,跑去菜市场,偷了一小块。你想啊,他那样的人,干这种事,不比上刀山火海还艰难?人家早发现他不对劲了。
那个摊主也可气,吓唬走就是了,非得又打又骂,各种羞辱作践,还泼了一盆洗猪大肠的脏水,黄老师哪受得了这个?找人把他优秀教师得的钢笔卖了几块钱,买了耗子药,剩下的钱买了棵白菜白面,包了顿饺子,一家三口走的干净。
你说说,这种事在报纸上看到几回了,平时看着虽然也心酸,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可真真发生在身边,哎哟,可真受不了。”
两个妇女干部正在抹眼泪,办公桌上电话响起,一人接起电话沙哑着嗓子道:“我是黄秀梅…哦,赵厂长,您有事您说。开全厂大会…今天?!这怎么来得及…招工的?!还是大量招工?!好好好,我立刻通知,马上通知!!”
挂了电话后,黄秀梅对面的女干部惊奇道:“大量招工?咱们厂?”
窗户外面迷迷蒙蒙的,看着都让人觉得暮气和沮丧,不像是有转机的样子。
况且现在不是一家两家这样,全国上下都这样,哪还有工开?
黄秀梅却不管这么多,起身咬牙道:“管他什么厂,只要招人,能发工资,扫马路捡垃圾都成!走,现在去广播站,反复广播!”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