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夷先生本来在喝水,听到这句话后直接被一口呛的剧烈咳嗽了起来。
张天师?
要清楚,他自己在两个月前刚刚才见过虚靖天师,而且天师道已经不问世事几十年了到底是谁有本事能请得动这位活神仙??
其他弟子听见这一嗓子呐喊后,也纷纷回头看去。
毕竟这位传奇的人物也只存在于口口相传的故事中,谁也没看过他的真容。
只见奔驰车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下来了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人。
他身穿八卦紫仙衣、脚踏葛布麻鞋、手拿净天拂尘,简直就像是从影视剧中走出来的神仙一般。
三姥爷看了看眼前的“张天师”,又看了看握着自己手的道真,眼中的神色越来越不解。
“他是张天师那你们?”
道衍嘴快,听见对方这么问后当即站出来笑道:
“老人家,我们是路过此地的游方道士,见天色有些晚了想在这里住上一夜。”
他话刚一落地,四周老百姓们看向几人的眼神瞬间充满了鄙夷之色,就连三姥爷也一把将道真的手放了下来。
而那位“张天师”明显是精于人情世故,看到这一幕后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前因后果。
“如今到处都是欺世盗名的骗子,打着我们道教的幌子、结果干的都是蒙骗他人血汗钱的买卖”
他将手中的拂尘微微一扫,明显对蜀山和青城两派的人十分不满。
“你说谁是骗子?!”
灵玉因为不满那两位蜀山七杰对她的毛手毛脚,一路上都在强行忍耐此时看到有人这么说自己,当即便火冒三丈。
她拔下头发上的杨柳木簪,神色冷冷地盯着“张天师”:
“不如让我先领教领教龙虎山上的手段!”
天师道虽然避世玄门已久,可大家却都清楚这代天师的道号名为“虚靖”、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年打扮。而眼前这个老人虽然模样和装扮唬人,但脚步虚浮、浊气满溢,很明显就是个打着天师道旗号骗人的赝品。
冲夷先生轻轻咳嗽了一下,随即走出来对着两方拱了拱手:
“乡亲们和额这位老天师,我们确实只是路过的出家人,本来没想着在此地过多逗留。不过既然遇见了不平事,那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咱们不如先找个地方听听事情原委,也好再做打算如何?”
三姥爷皱了皱眉头,正准备婉言谢绝对方的好意,可转念又想到多个人就能多一个帮手无非是给他们提供一顿素斋、找个住宿地方罢了。
至于报酬嘛那是肯定没有的。
当然,给那位老天师的香火钱一分都不会少,毕竟人家可是大老远来的
言念及此,三姥爷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将他们让到了镇子里祠堂的大厅中。
一行人喝了几口清茶、吃了几块点心,道衡忍不住问道:
“老施主,这‘望坡镇’到底出了什么事?还请仔仔细细地告知我们,一个细节都别放过”
三姥爷听后颇为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对着身旁的老天师缓缓介绍起来:
“不瞒您说,我们这望坡阵是晋州和冀州的交接处,平时经常有不少行人和大车路过此地,虽说不上多富饶但也达到了人均小康的水平,日子过的也是红红火火”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老天师挥了挥袖子打断:
“说重点。”
三姥爷赶紧赔笑着“哎、哎”了两声,又开始说道:
“大概在三个月前吧,有个开着拉货皮卡的司机走夜路经过镇子的郊外,突然看到一个白衣姑娘招手,他把车停下来时那姑娘又消失不见了大晚上的,您说吓人不吓人??!”
“司机呢?会不会是他晚上疲劳驾驶、看花了眼?”道真面色凝重地问道。
“没有啊走夜路的司机大多都是白天补觉、晚上赶路,很少会看走眼。”
三姥爷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本来这件事谁也没放心上,可谁知才过了几天的时间,便又有大车司机看到了相似的情形,还是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这下子就由不得大家不相信了”
李青枢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愣子,听到这里不屑地笑了起来:
“这么说来,也没发生什么死人的事情啊?我还当是多大的惨案,需要劳烦龙虎山的天师下凡”
他的本意是讽刺那个冒充天师道的骗子,可听到三姥爷和一众村民的耳朵里却变了味。
“什么叫没死人??!”
“你心也太歹毒了吧?!难道非得死人你才满意吗?!”
“就你们这样的也配说是出家人??哪个出家人有你们这样狠的心?!”
一瞬间,两派弟子遭到了无数口诛笔伐,而那位老天师则是笑呵呵地抚了抚自己的白胡子,颇有一代宗师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