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小浅。”
陆浅妈妈的声音很拘谨,不过听不出什么歉意。
“你夏叔叔……我让他来家里住了。”
“带着你小辰弟弟一起来的,家里地方小,你回来也不方便。”
“……妈妈给你打些钱,你今年暑假先找个地方暂住,等寒假,寒假了,妈妈肯定能把这边的事处理妥当,到时候你再回来过年。”
陆浅没有回答,听罢就挂断手机,不过两分钟,三千的转账就打了过来。
反正不管她同不同意,结局都是一样的。
姥姥说她名字取得不好,陆浅,福浅禄浅。
“你好小一点,”姥姥边说边在自己的膝盖处比量一下,“你爹出去偷人,一分钱没留下就跑嘞。”
“好容易长这么大,分了老家的地钱,你妈这又要改嫁。”
说完还摇摇头,苍老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心疼,从耷拉下来的眼皮里看向陆浅的眼神,带着些嫌弃和同情,陆浅知道,姥姥不喜欢她。
不过至少现在还有人肯给她钱花,也不算太可怜。
“哎!哎!”
两声激动的叫喊把陆浅从回忆里拉出来,曲乐正伸出手来在她脸前晃来晃去。
“想什么呢?喊你都不搭理,快到站了,收拾收拾。”
曲乐说罢就站起身来,撸起袖子,把胳膊伸到行李架上,往下搬着行李。
白润的手臂因用力勾勒出精致的肌肉线条,一小截细腰从短衣下方露出,若隐若现的腹肌纹理,平坦有力。
陆浅回过神来,将目光从窗口收回,上手拍拍脸颊,她怎么又在发呆了。
列车窗外灼热的阳光似乎要把陆浅穿透,绿叶在盛夏的惹火下变得盎然。
男女在这个季节肆意热恋,连发生在此时的爱情也这么张扬。
夏天真是个好放肆的季节。
陆浅本来想着在学校凑合一个假期,不用花钱、不用搬东西,食堂也便宜。
谁知道临近暑假,学校通知假期不让留人,如果非要留,要搬集体宿舍,再额外交住宿费。
这当头一棒打得陆浅猝不及防,住集体宿舍还交钱,还不如出去租房子。
曲乐是与陆浅同一宿舍的好友,看陆浅火急火燎地找房子,就觉得事情不对,威逼利诱终于让她说了实话。
“艹!没见过这么当爹妈的!”
曲乐只知道陆浅是单亲,但个中隐情,陆浅不想说,她也尊重,所以从不过问。
曲乐听完陆浅的陈词,骂骂咧咧摔门走出宿舍,两三分钟又摔门回来,拍上陆浅的肩膀,举起手朝自己肩后一指。
“走!上我家去!”
车厢里空调很凉,吹得陆浅有些哆嗦。
陆浅想伸手,接过曲乐拿下来的行李,却被她一手打掉。
曲乐扔给陆浅两个小包:“你这小胳膊小腿,看好我俩的挎包就行了。”
陆浅被曲乐拍得生疼,悻悻缩回手。
曲乐其实比陆浅高不了几厘米,但常年有健身的习惯,老家在北方,身形基础就比她强壮,宽肩窄腰,劲腰长腿,手劲臂力都比陆浅强太多。
曲乐长相英气、身形凌厉,冷白的脸上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为她紧实的肌肉线条增加了一丝冷魅感。
陆浅羡慕极了曲乐的身材,她要是有这体力,从小就把所有骂她没爹的人都揍一遍。
随着人流下车。
曲乐扛着两个包、拎着一个大手提箱,把小箱子和两个小包留给陆浅。
n市作为典型的南方城市,早已进入酷暑,这片土地已经提前吸收了好几月的热量,陆浅一下车,就被七月的太阳照得晕头转向。
站台上没有阴影遮挡的地面,被太阳照得反光,晃得陆浅更加眼晕,只好扶上曲乐的后背:“咱们现在往哪走。”
曲乐提了提手上的包,答道:“先出站,跟紧我,这地方丢了我可不好找你。”
陆浅其实是不想来曲乐家的,总觉得这样太过麻烦别人,不管怎样她都不至于没地方去。
但没想到曲乐妈妈的性子简直和曲乐一个模子刻的,一听陆浅的遭遇,一天三个电话地往学校打,让曲乐一定要把陆浅带回家。
“小浅你就跟我走吧,我家在n市开民宿的,你不住也是别人来住,而且我爸在外面做生意也不回来,”
曲乐围着陆浅劝了两三天,“你要是过意不去,最近正好旺季,你在我家当俩月服务员。”
最后结果显而易见,陆浅半推半就地答应下来了。
“俩人,一共五十,能走就走。”
曲乐拉着陆浅在出站口跟出租车司机们讲价。
“妹儿啊,五十真走不了。”
曲乐咂咂嘴:“你看这大热天的,能挣多少算多少呗,我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