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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10:23分。
寂静荒芜的山林间,有几只老鸦停在枯木树枝上,时不时地发出凄厉的鸣叫。
赵岭全身都被埋没在冰冷、潮湿的煤堆里,只留出一颗头颅,他的左眼眶青肿似血宝,右眼也血淋淋地很难睁开,鼻子骨折了,嘴角沾染着血迹,还残留着用力撕扯掉胶布时留下的痕迹。
1729扬起手里的铁锹,将最后一锹煤洒到赵岭的头上,那些煤土都是停在附近的红色卡车里的,这地方不远处有一个小工厂,只有白天的时候干活,1729早就踩好了点儿。
他气喘吁吁地站住脚,踩着锹头,问身旁的周画道:“都准备完毕了吗?”
周画刚好将手机架在三脚架上,那时来这里的路上买的,和铁锹一起,都是买自超市。
她调出录制功能,并示意1729躲开一点,会拍到他的雨衣。
1729扛起铁锹,往旁边退了几步。
于是,视频画面中就只剩下赵岭的头,他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奄奄一息的,却还要面对周画和1729的逼问与折磨。
“可以开始了。”周画对1729点点头。
1729指使赵岭道:“你把脑袋抬起来点,看着手机镜头,这样能把你录得好看一点。”
赵岭恍惚地抬了抬眼,可土堆已经埋到了他的脖颈,实在是影响他呼吸,他便恳求道:“松松煤,把煤堆子松一松,我、我要喘不上气儿了。”
周画却说:“你要是配合我们的提问,保证回答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们会考虑放你从里面出来。”
赵岭绝望地看着周画,他真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变得异常陌生。一定……一定是被他带坏的。赵岭转动目光,落在1729的身上。
“不用这么看着我。”1729轻蔑道:“这是你罪有应得,赵岭。”
“你们、你们这样对一个公|职|人员是犯法的知道吗,你们会被判刑的……”
“那你就不会被判刑了吗?”1729开始了他的审判,“你对刘璐所做的一切,对周画所做的一切,包括对她的女儿还有你那个秘书于丽佳,以及你和你领导儿子之间的那些龌龊勾当,这些是能够拿得上台面的吗?”
赵岭撇开脸,低声嗫嚅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周画从雨衣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电击棒,她二话不说地走到赵岭身边,打开开关,用“滋滋”的电流击向他的太阳穴。
赵岭痛苦难耐,先是大骂,再是求饶,到了最后,他终于妥协道:“别、别折磨我了,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们!”
1729在乎的只有:“刘璐的车祸是不是你买通了司机?她会出事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对不对?家暴她的那些照片都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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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岭受到电流的影响,已经有些神志不清,1729愤怒地喊着他的名字,他迷迷糊糊地回答道:“对……是……是我买通了司机,我答应事成之后会分他一笔钱,因为那天雨很大,刘璐出事的那条路本来就很崎岖危险,加上雨天路滑,很容易就会肇事,那条道上总是会发生车祸,所以……根本不会有人怀疑这是人为的,大家都以为是意外……”
他平缓的叙述令周画感到背脊发凉。
就好像是在说着一件极其平常的往事,没有悲伤,没有留恋,更没有懊悔,他在陈述事实,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刘璐是和你同床共枕那么多年的爱人啊!”1729喊出了周画的心里话,“她那么年轻就为你生了孩子,她连工作机会都放弃了,要知道她一直都很优秀,她那么好的家境、那么好的未来,为了你全都放弃了,她无怨无悔地伺候着你们全家,你是怎么忍心对她下这狠手的?赵岭,你究竟是人还是鬼!但凡你有一点点良知……但凡你变了心,和她离婚不就行了吗?怎就非要起杀心,她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样糟践!”
“她什么也没做错。”赵岭冷漠地注视着激动的1729,“她是很好,特别好,可是那又怎样呢?她是个女人,她遇见了我,是她自愿给我生的孩子,也是她自愿做家庭妇女的,没人逼她。古代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啊?多少女人生完孩子就可以下田干活的,她没办法兼顾家庭和事业是她能力不行,怎么能怪我呢?”
1729紧紧地咬住牙齿,赵岭还在为自己辩解:“而且那么多女人的父母都能帮衬老公在事业上有所起步,刘璐帮过我什么?她爸早就退休了,什么也指望不上,还不是要靠我自己去卖命发展?”
“刘璐的父母把一切家当都给了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你连赵嘉景出生那天都在加班工作,刘璐有怨恨过你一次吗?你为刘璐做过什么?你除了索取再无其他,你甚至连她的性命都不屑一顾!”
“她是我老婆,我想怎么对她是我的事,就算她现在活过来,也还是会照样逆来顺受,和你有什么关系?那是她的命,她活该。”